“打个比方,原来从咸阳到邯郸做生意,好比现在从……嗯,好比跨越好几个语言文化完全不同的国家,麻烦得要死。统一之后,这些内部壁垒被打破,华夏族的经济文化交流才能真正畅通起来,为一个更强大的文明共同体打下基础。这是经济和文化层面的‘必要性’。”
“第三,集中力量应对外部威胁。战国后期,北方的匈奴已经逐渐强大起来,不断骚扰边境。中原各国如果还陷于内斗,就无法有效集结整个华夏民族的力量来抵御外侮。秦统一后,才能修筑长城,虽然过程残酷,才能派遣蒙恬率三十万大军北击匈奴,暂时稳定北疆。从抵御游牧民族入侵、保卫农耕文明的角度看,统一也具备很强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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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天成的论述层次分明,从民生、经济、外患三个角度阐述了统一的必然性和积极意义。
这让蒙海不禁点头,脸上露出“你看,我就说嘛”的神情。
扶苏和李由也微微颔首,这些道理他们是认同的。
然而,赵天成的话锋陡然变得冰冷而尖锐。
“但是!必要性很强,不代表你进行战争的方式、动机和过程,就天然披上了‘正义’的外衣!蒙海小子,你别急着点头。我们现在要探讨的,不是‘该不该统一’,而是‘秦朝是如何完成统一的’以及‘它为何而战’?这其中的区别,就像‘该不该吃饭’和‘你是通过辛勤劳动吃饭还是通过抢劫别人吃饭’一样,天差地别!”
“秦国的战争机器,从其内在驱动逻辑来看,其‘正义性’是相当稀薄的,甚至可以说是‘非正义’的,它更多的是一种‘必要的恶’。”
“第一,驱动战争的核心动机:绝对的功利主义与扩张主义。”赵天成一针见血。
“商鞅变法之后,秦国变成了什么?一个彻头彻尾的‘耕战’国家。国家的最高目标就是‘富国强兵’,而‘强兵’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扩张’和‘掠夺’!《商君书》里怎么说的?‘国待农战而安,主待农战而尊’。‘能生不能杀,曰自攻之国,必削;能生能杀,曰攻敌之国,必强’。这里的‘杀’,就是战争,就是征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