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这个啊,”赵天成懒洋洋地解释,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
“就是……嗯,一种很大的、很正式的考试。差不多能决定你以后能学什么专门的学问,以及……嗯,很大程度上决定你以后能干什么行当,能混成什么样儿。”
“通过考试决定所学与未来?”扶苏震惊了。这完全颠覆了秦朝依靠世袭、军功、荐举的选拔模式。“如此重要?是否是先生所说的科举?那……那都考些什么?又能学些什么?”
“跟科举还是有本质区别的!至于能学的……”
赵天成掰着泡在水里的手指头。
“那可就海了去了,跟你说三天三夜都说不完。拣点你大概能明白的说吧……比如,专门研究怎么管人、怎么组织一帮人一起干活、怎么让一个地方甚至一个国家能平稳运行、怎么制定规矩让大伙儿都遵守……这套学问,叫‘政治学’。”
“政治……学?”
扶苏重复着这个词,感觉这个词本身就像蕴含着巨大的力量。
“专门研究如何治国?竟成一门学问?”
这比博士宫所授的帝王心术听起来更加系统、宏大。
“对啊。”赵天成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热水让他有了点谈兴。
“这里面门道也多着呢。比如,研究权力是怎么来的,凭什么有些人能发号施令,别人就得听?这个叫‘权力来源与合法性’。”
扶苏立刻联想到父皇的皇权。
“譬如陛下,扫灭六国,一统天下,武功赫赫,此乃其权力之源?然则,六国虽灭,人心未附,仅凭武力,其‘合法性’……先生此前似有论及,似有不足?”
他巧妙地引用了赵天成之前的观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