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还是先来到了城西的人贩市场。刚一踏入，一股混杂着汗臭、霉味和绝望的气息便扑面而来。吆喝声、哭喊声、皮鞭声不绝于耳。随处可见被铁链锁着、或关在笼子里的人，他们眼神麻木，如同待宰的牲口。

李红玉的眉头不自觉蹙紧。

云墨离脸上的笑容也淡了几分，声音里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小小姐，别看了。这世道便是如此，弱肉强食，各有各的命数。”他看似玩世不恭，眼底却掠过一丝深沉的寂寥。

“命数？”李红玉低声重复，脑海中闪过原主过去十几年任人欺凌、毫无尊严的记忆。那时的“李红玉”，与眼前这些笼中之人，又有何本质区别？若非她异世魂穿，机缘巧合下，又知道了躲在自己丹田偷拿自己灵气修炼魂体的那个脾气古怪，却倾囊相授的臭老头烬无虚，恐怕……

“是啊，命数。”云墨离收敛心绪，又扬起灿烂的笑脸，试图驱散这沉闷的气氛，“不过小小姐放心，有我在，你的命数注定光芒万丈！”他那张俊美得人神共愤的脸，在这污浊之地宛如明珠生辉，瞬间吸引了不少痴迷的目光。

李红玉看着他努力逗自己开心的样子，心头的阴霾散去了些，无奈地摇了摇头。

就在这时，前方一阵骚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放开我！求求你了！我不去！我不嫁！”一个衣衫褴褛却难掩清秀面容的少女，正被一个满脸横肉、带着刀疤的壮汉死死拽着胳膊往外拖。少女哭得撕心裂肺，拼命挣扎，膝盖在地上磨出血痕。

“妈的！老子钱都付了！你就是老子的人！跟老子回去吃香喝辣，有什么不好！”刀疤汉不耐烦地吼道，手下用力，几乎要将少女的胳膊拧断。

周围的人群或冷漠旁观，或指指点点，却无一人上前。人贩子更是抱着胳膊，一脸司空见惯的麻木。

少女绝望的哭喊像一根针，刺入李红玉耳中。她脚步顿住，看着那少女如同风雨中飘零的落叶，眼神骤然冷了下来。

“住手。”

清冷的声音并不大，却带着一种奇异的穿透力，让喧闹的市场为之一静。

刀疤汉愣了一下，回头看见是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和一个小白脸，顿时嗤笑一声：“哪来的小丫头片子，少管闲事！滚开！”

云墨离摇扇的动作停下，眼神微眯，笑容变得危险起来。

李红玉却没有看他，目光直直锁定那刀疤汉，一步步走上前，周身散发出的冷冽气息，竟让那蛮横的汉子下意识后退了半步。

“她，我买了。”李红玉的声音不容置疑，“开个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