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备笔墨!

孟淮安撸起袖子笔尖蘸饱了墨汁,在纸上龙飞凤舞:

臣淮安叩请陛下圣裁:今鞑子内乱,各部相攻,实乃天赐良机。若此时出兵,可一劳永逸......

写完后他亲自用火漆封好,交给最信任的亲兵:八百里加急,直送京师!

接下来的日子,老将军像着了魔似的。

每天天不亮就爬起来等回信,夜里还要召集将领推演战术。

他甚至在营帐里挂起了父亲和叔叔的画像,每天都要对着画像念叨几句。

爹,您看着,儿子这次一定给您报仇...

可等来的却是兵部冷冰冰的回复:着北疆各部严守防线,不得擅动。

放踏马的屁!

孟淮安一把将公文摔在地上,溅起的灰尘迷了他的眼。

老将军揉着通红的眼睛,觉得可能是之前写的不够详细,随即又扑到案前:再写!

第二封、第三封......奏折像雪片一样飞往京城。

每一封都写得声泪俱下分析利弊,甚至不惜以项上人头担保:此战必胜!

但朝廷的回复一次比一次冷淡,最后干脆连回都不回了。

整个天明十七年,鞑子叩边,西北民乱,东南也不省心,大炎王朝已经耗费了巨大的人力物力财力,实在无力支撑大军发动反攻。

而且若是把鞑子打急眼了,反过来再次攻入北疆怎么办?

在孟淮安一次次落空的期待中,在前线陷入诡异的平静中,时间悄然来到了天命十八年。

开春那天,他正在校场上观看各部操练,传令兵慌慌张张跑来:都督!圣旨到!

老将军扔下长枪,连铠甲都没来得及换就跑去接旨。

但当听到北疆战事至此结束,皆有封赏,除五万兵马继续镇守大营,余部返回各自驻地,召孟淮安回京时,他只觉得胸口一闷,地喷出一口鲜血。

都督!亲兵们慌忙上前搀扶。

孟淮安摆摆手,用袖子擦去嘴角的血迹。

他死死盯着圣旨上的玉玺印,突然仰天大笑:

好!好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