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咖啡往摇酒器里加了金酒、接骨木糖浆,最后滴了两滴橙花水。
冰块碰撞的声响里,他想起昨夜在树下翻到的老节拍器——父亲的琴谱夹页里,夹着张1987年的便签:阿宁,《阳关三叠》最后一段,我替你拉完。
左岸。他将调好的酒倒入两盏小杯,一杯推给站在吧台前的雁子,一杯轻轻放在空位上,一杯给替别人活的人,一杯...
该给终于敢为自己活的人。雁子没接,指尖碰了碰杯壁,将两杯酒缓缓推回。
她的眼睛亮得像星子,咖啡,我们都替别人活太久了。
李咖啡望着她,忽然笑了。
他端起两杯酒,走到店外的双生树下。
酒液渗入泥土的瞬间,最顶端的新芽竟颤了颤,像在点头。
它听见了。雁子轻声说。
纪录片首映式的灯光暗下来。
林知亚站在放映室角落,看着大屏幕上的画面:枯树抽芽的延时镜头,居民围树低语的剪影,雁子贴耳倾听时睫毛的颤动,李咖啡跪地抚芽时泛红的眼尾。
画外音响起阿兰的声音:树不说话,但它记得。我们也是。
全场寂静。
直到画面切到1953年的老照片,叠化出树杈上的蓝绳——林知亚不知何时走到台前,手里攥着编好的蓝绳花环。
她踮脚将花环套在枯枝上,声音轻得像叹息:妈,我替你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