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异的是,每当铃声荡开,七处墙面的光影便随之轻颤,仿佛被某种频率唤醒。
锈线微微搏动,青金脉络如呼吸般明灭。
阿显拍下了这一幕。
暗房内,红灯昏暗,药水翻涌。
当底片浮出影像时,他屏住了呼吸——
铜铃周围,竟浮现出一圈细密的青金丝环,层层扩散,宛如声波具象化。
他盯着照片良久,忽然笑了,笑中带泪:
“他不是在清除记忆……他是在给记忆,装一个铃铛。”
而就在当晚,《声痕录》首次以语音形式响起在巷口。
大痕架起老式喇叭,按下播放键。
三十年前的哭声、笑声、街头叫卖、孩子打闹,一一浮现。
居民们围坐,有人抹泪,有人跟着哼唱一首早已失传的童谣。
小叠也在其中。
忽然,她身体一震,喉咙里挤出一串陌生话语,声音稚嫩却苍老:
“井台第三块砖下,埋着我给老张的情书。”
众人愕然。大痕迟疑片刻,抄起铁锹掘开砖石。
半尺深土中,果然露出一只生锈铁盒。打开,泛黄信纸上写着:
“你若回来,豆汁我永远熬稠。”
落款是“小满,1987.3.12”。
小叠瘫倒在地,昏迷前嘴唇微动,吐出最后几个字:
“我不是在听……我是在被记忆使用。”
整条巷子陷入寂静。
只有铜铃轻响,锈线微光,墙影浮动。
而在回民街深处,老酒馆的地窖里,李咖啡正低头擦拭一只玻璃杯。
灯光昏黄,酒香沉寂。
他动作机械,眼神空茫。
自从雁子消失后,这间地窖就成了他唯一的避难所。
忽然——
杯底锈线剧烈震颤,如同感应到某种召唤。
水面泛起涟漪,一圈,又一圈。
紧接着,冰冷的杯壁上,凝出细密水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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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们缓缓移动,汇聚,排列……
最终拼成三个字:
西槐巷
李咖啡猛地抬头,呼吸停滞。
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胸口一阵闷痛,像是被遗忘多年的某段记忆狠狠撞了一下。
他放下酒杯,站起身。
门外夜色浓重,风穿过窄巷,带来一丝极淡的汤圆香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