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炼气一层的妖修。”韩立心里有了数。他在王先生翻译的残卷注释里见过，有些妖兽修炼出灵智后，能化为人形，称为妖修，实力比同阶人类修士更蛮横些，因为肉身更强。

他没急着出去，而是在灌木丛里蹲下，从竹篓里拿出提前准备的草木灰，顺着崖边的小路撒了薄薄一层——这是他进山防野兽的法子，只要有东西踩过，灰层就会留下痕迹，能提前预警。做完这些，他才提着柴刀，装作没察觉的样子，慢慢从密林里走出来，往崖边的石缝走去，那里长着几株品相极好的凝气草。

“小子，倒是挺准时。”络腮胡壮汉突然睁开眼，声音像磨过的石头，粗哑刺耳。他从松树上直起身，身高足有六尺，比韩立高出大半个头，阴影直接罩住了韩立。

韩立停下脚步，手悄悄按在柴刀的刀柄上，表面却装作惶恐的样子：“大……大仙，我不认识你，你找错人了吧？”

“没找错，你就是韩立。”壮汉咧嘴一笑，露出两颗泛黄的尖牙，“李三炮给了我五十块下品灵石，让我取你狗命。识相的，自己跳下去，省得我动手。”

“五十块下品灵石？”韩立心里一惊。他上次从狼妖尸体里只找到两颗下品灵石，就够他修炼半个月，五十块对炼气一层修士来说，确实是笔不小的数目。看来李三炮为了杀他，下了血本。

他没再装下去，握紧柴刀，往后退了半步，拉开距离：“李三炮欠我的，我已经讨回来了，你要是识相，就赶紧走，别掺和凡人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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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人的事？”壮汉嗤笑一声，右手突然泛起一层淡灰色的灵光，指甲瞬间变长三寸，泛着寒光，正是他左手印记一样的狼爪，“在我眼里，你和路边的蝼蚁没区别，杀你，跟踩死只蚂蚁一样简单。”

话音刚落，壮汉突然往前一冲，狼爪直抓韩立的胸口——他想一击致命，尽快拿到灵石。韩立早有准备，盯着壮汉的脚步，在他冲过来的瞬间，猛地往旁边一躲，同时将灵力注入柴刀，刀刃泛起一层微弱的蓝光，朝着壮汉的手腕劈去。

“铛！”柴刀砍在狼爪上，发出金属碰撞的声响。韩立只觉得虎口一麻，柴刀差点脱手，而壮汉的狼爪上只留下一道浅浅的白痕，连血都没流。

“有点意思，竟然是个刚引气的修士。”壮汉愣了一下，随即笑得更凶，“可惜，引气期的修士，在我面前还是不够看！”

他再次扑上来，狼爪挥舞得更快，每一次都带着风声，逼得韩立只能不断躲闪。断魂崖的路本就窄，韩立退到悬崖边，再退一步就要掉下去了。他眼角余光瞥见地上的草木灰，心里突然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