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洲刚果盆地,东部卡贝罗地区。
一个由“无国界医生”组织临时搭建的人道主义救援营地。
“哒哒哒哒哒……”
远处,山坡上政府军和叛军的交火声如同节日里永不停歇的鞭炮从日出,响到日落。
早已,成为了这里的背景音乐。
一间闷热得如同蒸笼般的医疗帐篷里。
安雅正戴着一副专业的,外科手术眼镜和一副,沾满了血污的橡胶手套。
俯身在一张简陋的手术台前。
专注地为一名,刚刚从前线上,抬下来的政府军伤兵进行着取弹片手术。
她的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汗珠。
鼻梁上那副,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金丝眼镜镜片上也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身上那件原本洁白的,白大褂,更是早已被不知是病人还是她自己的汗水和鲜血染得斑驳不堪。
看起来有些狼狈。
但她那双握着手术刀和镊子的手却稳得,像一块经过了最精密仪器调校的磐石。
没有一丝一毫的颤抖。
她的眼神,更是冷静得像是一汪,千年不化的,寒潭。
仿佛帐篷外那足以让任何一个普通人都闻之色变的密集的枪炮声。
对她而言根本,就不存在。
她的世界里。
只剩下眼前这个生命垂危的年轻的士兵。
和他那早已血肉模糊的胸膛里那颗,被弹片死死卡住的还在微弱跳动的心脏。
“镊子。”
她的声音很轻很柔。
带着一种江南女子,独有的温婉。
但却充满了一种不容置疑的专业和权威。
身旁那个皮肤黝黑的本地护士连忙将一把消过毒的血管钳递了过去。
安雅接过钳子。
动作轻柔而又精准。
如同一个最顶级的绣娘,在,穿针引线。
也如同一个最冷静的拆弹专家,在拆除那颗随时可能引爆的致命炸弹!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
帐篷里安静得只剩下医疗器械发出的冰冷的“滴滴”声。
和安雅那平稳而又,悠长的呼吸声。
终于。
“铛啷。”
一声轻响。
一颗,已经变形的沾满了,血肉的,弹片被她精准地从伤兵的心脏动脉旁剥离了出来扔在了一旁的不锈钢托盘里。
“成功了!”
“我的天!安雅医生!您又创造了一个奇迹!”
身旁的本地护士和,几个年轻的志愿者看着那颗致命的弹片,都忍不住,发出了劫后余生的惊喜欢呼!
他们知道。
这个,年轻的士兵从鬼门关里被硬生生地拉了回来!
而创造这个奇迹的。
正是眼前这个看起来比他们,年纪还小身材甚至,有些单薄柔弱的Z国女医生!
安雅,没有笑。
她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她只是平静地开始,为伤兵,进行最后的缝合。
她的针法又快又稳。
像一台最精密的缝合机器。
对她而言。
这,不是奇迹。
这只是她的工作。
是她每天都要重复上百遍的日常。
……
安雅出身于Z国,一个赫赫有名的,医学世家。
她的爷爷是国内最顶级的心胸外科专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