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艘渔船的速度不算快,还要避开英国人的海上后勤线,当她开进利姆诺斯岛的穆兹罗斯港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多了。

夏洛蒂独自一人趴在金属栏杆上,海风吹拂着她略显凌乱的发梢,蹭的脸颊痒痒的。

头发好像有点长了,是不是该剪剪……她把发丝撩到耳后,暗想。

夏洛蒂百无聊赖地用指尖在栏杆上打着节拍,漫无目的地扫视着眼前这个忙碌的港口。

码头前的空地上,码头前的空地上,十几名英国士兵正大声呼喝着清点着堆积的物资。

她眯起眼睛往远处看去,原先挤满了密密麻麻的帐篷的空地,现在空出来不少地方,俨然没有当初出发前热火朝天的景象。

随着渔船缓缓靠岸,水手熟练的在缆桩上挂好缆绳后,几名背着步枪的英军士兵顺着踏板登上船,

现在这个港口全权由英军负责,每条停靠的民用船只都无一例外地需要接受例行检查。

领头的大个子士官按了按帽檐,正准备去找船长船副简单聊两句,余光却瞥见三个身影从船舱里走了出来。

那是三名穿着法军制服的女兵,一个手里还抱着猫。

其中两名还只穿着脏兮兮的白衬衣,法军那标志性的蓝色大衣不知所踪。

士官愣了愣,显然没人告诉他这个时间还有法国人来报到。

他用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们,语气中带着一丝警惕:

“你们是?”

夏洛蒂走在最前面,挺直身子,敬了个礼,随后递上VDI捏造的士兵证:

“盟友,我们是法术支援连的,乘坐的运输船被德军击沉,只能搭着这位希腊老乡的渔船回来。”

士官抬起手,有些随意地在帽檐旁挥了一下,算是还礼。

他接过证件,视线在夏洛蒂身上扫了扫,随后望向了站在一旁的渔船船长。

船长点点头,证实道:

“她们和一个小岛被奥匈人洗劫了的可怜姑娘划着救生小艇赶路,我们返程时正好碰到了她们。”

“奥匈人?”士官一愣。

夏洛蒂立刻解释道:

“来执行任务的刺客,被我们解决了。不过,那边的情况很糟糕,最好能派些人去收拾一下残局。”

“这样……”士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掏出随身的本子,在上面潦草地写了几笔,“那名姑娘呢?”

夏洛蒂指了指船舱:

“她精神受了点刺激,现在只敢躲在船舱里,船长会把她带到她的远亲家里,被袭击的小岛的地址船长也知道。”

士官在本子上唰唰地记下了这些信息,然后合上本子:

“好了,盟友,我会将情况上报给上级的。你们先去法军那里报道吧,位置没变,你们的人前天就开始收拢了。”

这时,刚才去船舱里检查的士兵也陆续回来:

“报告,没问题。”

士官摆摆手,给船长递了支烟,警惕的语气明显缓和了不少:

“谢了,老乡。等旁边那条运输船挪开位置,你就可以离港了。”

眼见船上再无自己的事,夏洛蒂便向士官点头致意,带着蕾娜尔和抱着席薇的柯利凯,顺着踏板走下了渔船。

三人穿过喧嚣忙碌的码头,向着支援连的驻地方向快步走去。

港口外围有一个澳新人的营地,看样子是从加里波利前线刚撤下来的。

营地里弥漫着一股萧瑟的气息,不少士兵身上都缠着渗血的绷带,个别人还拄起了拐杖。

与出征前那自信满满的样子截然相反,这些来自大洋洲的小伙子们,如今脸上再也看不到那种必胜的乐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