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撤!”胡八一拽起李爱国,“往冰窟窿跑!”
两人跌跌撞撞往冰窟窿跑,星鳞兽的触须不断扫过地面,留下密密麻麻的三趾爪印。胡八一回头,看见星鳞兽的影子被月光拉得老长,像条黑色的巨蟒,正缓缓爬向帐篷。
而帐篷里,秦娟突然惊醒。她盯着燃烧的帐篷,又看了看自己被掐青的手腕,眼神里全是恐惧。
“它们……”她轻声说,“真的来了。”
帐篷外的火光映着她的脸,她的瞳孔里,倒映着冰湖方向那双幽蓝的复眼。
后半夜的风裹着冰碴子往领口钻,王胖子缩在帐篷最里侧,步枪横在膝头。他盯着帐篷帘子被风掀起的缝隙,喉结动了动:“老胡,你说……那玩意儿真会来?”
“嘘。”胡八一正往弩箭上涂毒,“听声音。”
帐篷外的雪地上,传来细碎的“沙沙”声。像是无数只脚在爬行,又像是甲壳摩擦岩石的轻响。王胖子的后颈起了鸡皮疙瘩,他摸出腰间的手电筒,光束扫过帐篷外的雪堆——那里,三趾爪印正朝着帐篷方向延伸,像三串小灯笼,渐行渐近。
“操。”李爱国攥紧了步枪,“是星鳞兽的崽子?”
“不。”胡八一盯着爪印,“比崽子大。”
话音未落,帐篷帘子“哗啦”一声被掀开。月光裹着寒气灌进来,照见帐篷门口站着个“东西”——浑身覆盖着深褐色的甲壳,甲片上布满细密的倒刺,头部有三对触须,每根触须尖端都闪着幽绿的光。它的身形像放大了十倍的鼠妇,却多了条蝎子似的尾巴,尾尖挂着半透明的毒囊。
“是……是甲虫?”王胖子声音发抖。
“是‘蚀骨虫’。”秦娟不知何时坐了起来,烧得通红的脸上泛着虚汗,“外祖父笔记里写过……它们吃骨头,吸阳气……”
蚀骨虫的触须猛地抬起,六只复眼泛着幽蓝的光,直勾勾盯着帐篷里的众人。它的口器开合着,发出“咔嗒咔嗒”的声响,尾尖的毒囊微微颤动。
“老胡!”李爱国举起枪,“打它的眼睛!”
胡八一却按住他的手腕:“别开枪!它会群攻!”
话音刚落,雪地上突然传来“窸窣”声。王胖子扒着帐篷帘子往外看,差点把魂儿吓飞了——泥地里、雪堆下、岩石缝里,密密麻麻爬出同样的蚀骨虫!它们的甲壳在月光下泛着冷光,触须互相碰撞,发出细碎的响声,像一片移动的“甲壳海”。
“我的天……”王胖子腿一软,瘫坐在地上,“这得有上百只!”
蚀骨虫群突然动了。它们像接到命令似的,朝着帐篷蜂拥而来。最前面的几只撞在帐篷帘子上,甲壳摩擦帆布发出刺耳的声响。李爱国扣动扳机,子弹击中最前面那只的甲壳,却只擦出几点火星——这东西的甲壳比钢板还硬!
“打关节!”胡八一吼道,“它们的腿关节是弱点!”
队员们手忙脚乱地举枪射击。王胖子抄起登山镐砸向爬到帐篷边的蚀骨虫,镐尖砸在甲壳上,迸出几点火星,却没砸穿。那只虫子的触须猛地抽过来,缠住王胖子的手腕,毒囊里的液体滴在他手背上,瞬间腐蚀出个血洞。
“啊!”王胖子惨叫一声,甩着手臂往后退。
Shirley杨扑过去,用匕首割断触须。蚀骨虫的触须断成两截,仍在地上扭动,尾尖的毒囊“啪”地炸开,喷出一团幽绿的液体。秦娟咳嗽着捂住口鼻:“有毒……别碰!”
胡八一抄起信号弹,对准虫群最密集的地方发射。信号弹在半空炸开,刺眼的白光照亮了整片雪地。蚀骨虫群像被烫到似的,纷纷后退,但很快又爬了回来,速度更快,攻击更猛。
“它们怕光!”李爱国喊道,“用手电筒照!”
众人打开手电筒,光束集中照射虫群。蚀骨虫的甲壳在强光下泛着白光,动作明显迟缓了些。胡八一趁机拽起王胖子,往冰窟窿方向跑:“去冰窟窿!那边有岩石遮挡!”
蚀骨虫群追得更紧了。它们的触须扫过地面,留下密密麻麻的甲壳碎片。李爱国边跑边开枪,子弹打在虫壳上叮当作响。Shirley杨扶着秦娟,一步步往冰窟窿挪,她的冲锋衣被虫爪划开几道口子,渗出的血在雪地上格外刺眼。
冰窟窿边缘的岩石缝里,突然伸出几只蚀骨虫的触须。胡八一眼疾手快,用登山镐砸断触须,却见岩石缝里爬出更多虫子——它们藏在岩石下,甲壳紧贴石面,几乎和岩石融为一体。
“这边也有!”王胖子喊道。
蚀骨虫群从四面八方涌来,队员们的防线逐渐崩溃。李爱国被一只虫子扑倒在地,甲壳压得他喘不过气。胡八一冲过去,用枪托砸向虫子的头部,虫壳裂开一道缝,黑色的液体流出来,散发着刺鼻的臭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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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胡!”Shirley杨扶着秦娟赶过来,“秦姐快撑不住了!”
秦娟的体温越来越高,嘴唇发紫,眼神涣散。她突然抓住胡八一的手腕,指甲几乎掐进肉里:“冰……冰棺里的人……他说……”
“说什么!”胡八一吼道。
“‘以眼换命’……”秦娟的声音越来越轻,“他的眼睛……在冰棺里……”
冰窟窿里突然传来“咔嚓”一声响。胡八一回头,看见冰面上裂开一道缝隙,一只巨大的蚀骨虫从冰缝里钻了出来——它的甲壳比普通虫大了两圈,尾尖的毒囊泛着血红色,六只复眼里竟映着星鳞兽的影子。
“是……是母虫!”李爱国挣扎着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