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杨天祏叹口气,摇了摇头,那表情像看到一堆好玉全被雕废了,满是失望。
随后他视线转向老树妖,声音突然沉了下来,“敢问前辈,您关于是与否的回答,能作为让我们过的凭证吗?”
老树妖的根须“噌”地全绷紧了,那块树皮脸第一次裂开了道新缝,里头的绿光忽明忽暗,像快灭的油灯——这问题直接掀了局的底板,她愣在那儿,半天没回过神。
过了足足一炷香的功夫,她才哑着嗓子开口,“此问……吾认了——利用逻辑‘锁死选择’是‘术’;让‘选择矛盾’是‘法’;可若利用规则证明规则本身就错了,才是‘道’。”
杨天祏又轻轻摇了摇头,声音里带了点通透的冷:“规则是条分岔路,从来就没完美过。有规则的游戏,就像在漏船上比谁划得快,再努力,也抵不过船底那个洞。”
顿了顿,声音沉得像埋在土里的青铜钟:“有规则,是‘道之用’;没规则,才是‘道之本’。”
老树妖突然“咔”地掉下来一块树皮,阳光刚好砸在那上面,映出密密麻麻的刻痕——竟是无数设局与破局的法子。
杨天祏扫了一眼,笑了,“设局和破局,都在补洞,却没人敢把船凿沉。”
无数根须突然开始发颤,像被狂风扫过的草。
杨天祏语气里没了之前的温和,只剩一把剖开本质的锐:
“前辈,您要的道,其实藏在‘船为什么存在’里。
规则若为考智慧,就不该定‘只容一组’——真正的智慧从来不是‘我过你不过’,是‘咱一起过’。
您这规则,从根上就把‘智慧’圈成了‘胜负’,本身就是偏离了‘道’。”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全场,像撒了把冰碴:“所以第三解,不是破局,是让设局者和入局者都明白——这局,本就不该存在。”
老树妖的根须“咔嚓”一声裂开道细纹,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她看着杨天祏,声音里全是迷茫,像个丢了方向的孩子:“那……吾守在此地千年,守的是什么?”
“是‘希望’啊,”杨天祏笑了,那笑里带着点暖意,“你在等船沉的这一刻——规则破碎,道自显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