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此处,乔道清抬头环顾四周。
身边士卒,皆是脸上略带惶恐之色,有的甚至兵器都拿不稳。
这些往日里耀武扬威的将士,此刻眼中写满了恐惧,不时偷瞄殿外,仿佛史文恭随时会杀进来。
在如此士气低迷的情况之下,倘若强行与之对决,岂不是以卵击石!
念至此处,乔道清当即便果断对着田虎进言道。
他整了整衣冠,声音沉稳有力:"大王,事到如今,那梁军士气正盛,我等若与之强攻,恐怕于我军不利。"
他边说边在案几上比划,"汾阳城墙已破,无险可守。为今之计..."
乔道清的手指在地图上划过:"我等不如集结全城之兵力,退守于晋州。"
他的指尖停在晋州城的位置,"此处城墙高厚,粮草充足。依靠城墙之利与之盘旋,方为上策。"
见田虎若有所思地点头,乔道清继续道:"届时,便可令绛州守将唐斌——"他说到这里特意顿了顿,"此人骁勇善战,又熟悉地形。可命他率轻骑绕后突袭史文恭后方,以此为扰,将其拖延至此。"
乔道清的手指在地图上画了个圈:"我等便可静候梁河北西路与燕云之变。"
"况且,"乔道清最后补充道,声音压低了几分,"史文恭远道而来,其粮草运输不易,必不能在此久战。"
他意味深长地看着田虎,"届时,未必不能使其粮草不济,退兵而走。"
听得乔道清所言,田虎那双铜铃般的虎目中闪过了一丝不甘之色。
他粗壮的手指紧紧攥住王座的鎏金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将那精雕细琢的龙纹都捏得微微变形。
火把摇曳,将他那张横肉丛生的脸映得忽明忽暗,额头上那道刀疤在火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随即将目光看向了一旁的房学度。
这位晋太尉此刻正垂手而立,身上的锦袍沾满了尘土,
房学度现如今官职为晋太尉,掌管全国军事,虽不及乔道清得宠,但同样颇得田虎信任。
此刻他眉头紧锁,不时用袖口擦拭着额头的汗水,显然也在苦思对策。
看到田虎的目光投向自己,房学度也是面露无奈之色。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两步对着田虎拱手而言道:
"士气低迷,确实不宜再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