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神饶命……魔尊早就离开了……我们也不知道他去哪了……”

云端传来一声清越啼鸣，玄鸟白羽染血俯冲而下，却在触及慕寒周身萦绕的杀戮气息时骤然停驻。

“主人……杀疯了……”

麒麟踏碎紫电立于他身侧，金瞳映出那抹肆意挥剑的身影。

玄鸟说道“曾经温润如玉的战神，此刻眼底只剩冷冽杀意，剑锋起落间溅起的血珠都透着彻骨寒意。”

"他杀红了眼……"

玄鸟羽翼微颤，尾羽拂过满地焦黑的魔兵残骸。

"弑魔剑在吞噬魔气，也在吞噬他的心智。"

麒麟沉默不语，利爪无意识地抓碎脚下云层，看着慕寒再次挥剑劈开魔兵胸膛，那道被魔气浸染的身影，正在逐渐模糊成记忆里陌生的轮廓。

硫磺浓烟遮蔽魔界天幕，恶灵骑士周身缠绕的地狱业火撕开血雾。

他锁链缠绕的手掌攥着天命书幻化的老者，那佝偻身影在滚烫锁链下瑟瑟发抖，羊皮书页化作的皮肤渗出暗金色血珠。

"战神大人，冥界逃犯。"

恶灵骑士的金属喉管发出机械轰鸣，锁链哗啦坠地，将天命书老者甩在慕寒染血的战靴前。

弑魔剑垂落的剑尖仍在滴落黑血，慕寒低头时，银发扫过凝结血痂的额角，眼中猩红杀意未散。

天命书老者猛地抬头，浑浊瞳孔里映出玄甲上狰狞的战纹，枯槁手指颤抖着指向慕寒。

"你...你身上的气息...这把弑魔剑！"

沙哑的惊呼混着书页翻动的沙沙声。

"你是万年前陨落的慕寒战神，你归位了？！"

慕寒屈指弹去剑刃魔气，轻笑震碎周围悬浮的血珠。

"老头...好久不见。"

慕寒战神蹲下身时，战甲缝隙里溢出的魔气与老者周身的天道金光剧烈震颤，弑魔剑突然发出龙吟般的嗡鸣。

"看来，你还记得我被天道算计陨落的账。"

慕寒战神五指如铁，倏然掐住天命书老者脖颈，弑魔剑的寒光贴着对方耳畔迸发。

老者化作的书页疯狂簌簌作响，暗金血线顺着战神掌心纹路蜿蜒而出。

"十世轮回，次次为情所伤！"

慕寒周身魔气翻涌成滔天巨浪，每一个字都裹挟着万年积怨，猛地将天命书掼向熔岩流淌的岩壁。

轰隆巨响中，老者撞碎的书页四散纷飞，又在天道之力下急速重组。

"你可知那九世情缘，我亲手剜心、亲眼见挚爱死在怀中是何滋味？"

天命书老者狼狈爬起，残破的袖口滑落，露出腕间流转的天道符文。

"战神明鉴！"

他顶着慕寒森冷杀意挺直腰板，"情丝是你归位的最大桎梏！只有历经十世情劫灰飞烟灭，才能让弑魔剑彻底觉醒，让你重掌魔渊！"

老者忽然化作漫天金光，在魔气旋涡中凝成古朴书卷，书页哗啦啦翻至最后一页。

"看这命数谶语，你如今力量尽复，不正是天道苦心？"

熔岩迸溅的巨响中，慕寒战神猛然挥出弑魔剑，剑锋擦着天命书老者耳畔劈入岩地，迸起的火星照亮他骤然收缩的瞳孔。

"休得胡言！我自始至终都是仙族，这弑魔剑不过是暂借降魔！"

他周身仙气与魔气激烈碰撞，银发无风自动，玄甲缝隙间透出的金光将血雾灼出裂痕。

天命书老者的身形在气流冲击下剧烈扭曲，羊皮书页簌簌作响。

"怎么会？！你忘了九重天初诞时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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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突然化作流光没入岩壁，再浮现时已在空中展开一幅泛黄长卷，画面中灰扑扑的魔童赤足踩在业火里，头顶犄角尚显稚嫩。

"你本是混沌裂隙爬出的魔种，若不是云依神女......"

话音未落，慕寒战神已踏着虚空欺身而上，弑魔剑嗡鸣着斩断画卷。

"住口！"

慕寒的声音混着压抑的震颤，剑锋挑起老者衣领时，玄鸟与麒麟分明看见战神眼底闪过一丝动摇。

"即便曾是魔童，我也早已斩尽前尘！如今我身负仙格，守护三界，岂容你颠倒黑白！"

熔岩流淌的焦土上，天命书老者蜷缩成残破的纸团，褶皱的"脸颊"青紫肿胀，几片书页歪斜地耷拉着，活像被撕碎的嘴角。

他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慕寒，看着弑魔剑吸收的魔气如黑色藤蔓，顺着战神的血管爬向心脏，在玄甲缝隙间织就暗紫色纹路。

"成了...成了！"

老者突然癫狂大笑，残破的书页簌簌飘落。

"你看那魔气，正在改写你的仙骨！"

老者挣扎着爬起，枯槁的手指指向慕寒身后，那里不知何时凝聚出巨大的魔影，獠牙血盆与战神的轮廓渐渐重合。

"天命书早有预言，你终将踏碎仙阶，成为撕裂三界的魔尊！"

话音未落，一道魔气凝成的锁链骤然缠住老者脖颈。

慕寒周身萦绕的黑雾几乎遮蔽了半边天空，弑魔剑吞吐着妖异的紫光，剑锋挑起老者残破的衣领。

"预言？"

慕寒战神冷笑震得空气扭曲，魔气顺着锁链灌入老者体内。

"那便让你亲眼见证，我如何将这狗屁天命...斩成齑粉！"

魔界猩红的天穹下，天命书老者瘫坐在焦黑的岩缝间，肿胀变形的"面容"因震惊而扭曲。

他看着慕寒周身翻涌的魔气如潮水退去，那些缠绕战神躯体的暗紫色纹路竟在顷刻间消散。

下一秒，璀璨的仙芒从玄甲缝隙迸发，洁白如皓月的仙骨在光芒中若隐若现，将魔界的阴霾都染成圣洁的光晕。

"这...这不可能！"

老者残破的书页疯狂震颤，羊皮纸发出撕裂般的声响。

他挣扎着撑起身子，浑浊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滚落。

只见慕寒随意挥出一道剑气，竟是一半裹挟着弑魔剑的森冷魔气，一半流淌着澄澈的仙族灵力，两种力量在虚空中交织却互不冲突，轰然炸开时，熔岩与清莲同时绽放。

"仙魔不两立...你为何..."

老者的声音充满颤栗，数万年来刻印在天道法则中的认知在此刻崩塌。

慕寒垂眸俯视着他，银发间仙气流转，眼底却还残留着未散尽的魔芒，嘴角勾起的笑意带着几分戏谑。

"天道以为非黑即白？抱歉，我偏要做这混沌间的...第三种颜色。"

暗红云层翻涌如沸腾血海，小魔王萧名誉手持骨刃立于魔兵阵列之首，玄色披风在罡风中猎猎作响。

他银紫色的瞳孔燃着复仇之火，看着远处踏碎魔气而来的慕寒战神，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腰间魔尊令，那是父亲萧天佑留给他的遗物。

"杀！"

随着一声厉喝，魔兵们如潮水般扑向慕寒，利爪撕裂空气的尖啸声中，萧名誉却突然僵在原地。眼前的战神银发飞扬，可对方扫视过来的目光里，却没有半点熟悉的痕迹。

"哪里来的小娃娃？不自量力。"

“狗屁战神……我要为我父王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