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尊主,属下探查得知,云可依……并未身亡。”
月梧缓缓抬起手,指尖萦绕着一缕暗紫色的魔气。
“没死?她可真是命大……那么好高的悬崖……”
随着月梧的动作,离她最近的一个孩子忽然浑身一颤,小小的身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干瘪下去,皮肤失去血色,变成了青灰色。
“嗯……这小孩……新鲜……”
一股淡红色的精气从孩子体内被强行抽出,汇入月梧的指尖,再流转至她全身。
“京城小孩都养的不错……尊主……明日我再去给您抓几个……”
一个,两个,三个……十多个孩子相继倒下,他们的精血成了月梧恢复的养分。
“哈哈哈……早知道,就应该尽快回来……耽误我修炼……”
当最后一丝精气被吸食殆尽,月梧脸上的诡异扭曲渐渐褪去,苍白被红润取代,皱纹舒展,青丝如瀑,瞬间恢复了往日的年轻貌美,甚至比从前更多了几分妖异的艳丽。
“恭喜尊主……又变漂亮了……”
“哈哈哈哈……”
月梧轻抚着自己光滑的脸颊,眼中闪过一丝满意,随即又被浓烈的欲望取代。
“云可依没死?那真是太好了。”
月梧的声音轻柔,却带着刺骨的寒意。
“我早就觊觎她那副身躯,天生灵脉,定然蕴藏着无穷力量。若能得到,我的容貌便再也不必如此费力维持,更能功力大增。”
“可是尊主,”
那魔兵面露难色……
“据属下探查,云可依如今在神医谷,那里高手如云,防卫森严。我们目前的魔力……恐怕难以抗衡。而且,再过几日便是月圆之夜,那是我们魔力最弱的时候,此时动手怕是……”
月梧眼中闪过一丝不耐,随即冷哼一声:“急什么。”
月梧抬眼望向殿外沉沉的黑暗,“那就再等七日。”
“传令下去,”
月梧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时刻盯着神医谷,盯紧云可依的一举一动,有任何异动,立刻回报。”
“是!”
魔兵躬身领命,不敢有丝毫懈怠,随即转身,身影迅速融入殿内的阴影之中。
“云可依……你的身体……我要定了……哈哈哈……哈哈哈……”
魔宫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只剩下烛火跳动的噼啪声,以及月梧眼中那抹势在必得的幽光,在黑暗中闪闪烁烁。
翌日……
京城的天,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蒙上了层灰。
前一夜还在巷口追跑嬉闹的孩童,天亮后便没了踪迹;贫寒人家床头熟睡的稚子,醒来时只余空荡荡的被褥。
不过一夜,数十户人家丢了孩子,哭喊声从城东传到城西,像根针似的扎在每个人心上。
“是妖魔鬼怪!专吃小孩的!”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恐慌便如潮水般漫过整座京城。
茶馆酒肆里,人们窃窃私语,说看到黑影在屋顶窜动,说听到半夜有孩童的痴傻笑声,更有人赌咒发誓,见过长着獠牙的怪物在巷尾徘徊。
谣言越传越邪乎,连白日里街上的孩童都少了大半,家家户户门窗紧闭,入夜后更是死寂一片,只余下风声卷着不安在胡同里打转。
民心惶惶,皇帝坐不住了。
一道圣旨下来,命厉王与钦差苏婉联合彻查。
“限期破案,务必安抚百姓。”
厉王性子沉毅,苏婉心思缜密,两人领了旨,没敢声张。
入夜后,换上寻常百姓的衣裳,带着几名隐匿行踪的高手,潜伏在丢孩子最频繁的几条街道暗处。
月上中天,冷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树影斑驳。
就在这时,几道佝偻的身影从街角阴影里滑了出来——正是那些传闻中“奇形怪状”的人。
他们有的脑袋大如斗,眼窝深陷;有的手臂长过膝盖,指尖泛着青黑,脚步轻飘飘的,落地竟没半点声响。
他们熟门熟路地摸到一户低矮的院墙外,不知施了什么法,竟直接穿墙而入,片刻后便带着一个昏睡的孩童出来,转身往城外方向走。
小主,
“跟上!”
厉王低喝一声,身后的高手立刻如狸猫般窜出,悄无声息地追了上去。
可就在那些怪人拐过一个街角的瞬间,怪事发生了。
明明前一刻还在视线范围内,下一秒却像凭空蒸发了一般,连同那孩子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只余下空荡荡的街角,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错觉。
跟踪的高手回来复命,脸色凝重。
“王爷,苏大人,他们……就那么不见了,像是被什么东西吞噬了。”
厉王眉头紧锁,沉声道:“不是消失,是用了妖术遮蔽了踪迹。看来寻常手段对付不了他们,得去请国师帮忙。”
“嗯……”
苏婉点头赞同。两人当即赶往国师府。
国师府位于皇城一角,与别处的富丽堂皇不同,这里透着股清冷的雅致。
通报过后,两人被引至内堂,只见堂上坐着一位男子。
“国师……”
国师看起来不过二十岁,白衣胜雪,墨发如瀑,眉目精致得不像凡人,周身萦绕着淡淡的清辉,明明就坐在那里,却给人一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感。
谁能想到,这位看似年轻貌美的美男子,已是九十九岁高龄,容颜却从未老去。
苏婉只看了一眼,心头便莫名一跳,仿佛魂魄都被那双眼眸吸了去,愣了片刻才回过神,连忙稳住心神。
“国师竟然那么年轻……”
厉王先行开口……
“国师,近日城中孩童失踪、怪人作祟,我们怀疑他们是妖物,恳请国师相助。”
男子闻言,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声音清冽如玉石相击。
“那些不是妖物,是修炼魔法的魔族。他们的魔力能扭曲空间,寻常人类的武力,对付不了他们。”
“国师可有破解之法?”
国师抬眼看向两人,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硬拼不行,得另想办法。”
七星台顶,星辉如练,国师一袭玄色道袍立于卦象前,指尖掐诀,双目微阖。
铜龟吐雾中,卦象忽呈凶兆,国师猛地睁眼,眸中闪过一丝凝重。
“此京城作祟之妖魔,非寻常精怪,乃是恶灵幻化。其形诡谲,寻常刀剑、法术皆难伤分毫,凡人更是连衣角都碰不到。”
厉王立于阶下,闻言眉头紧锁:“那妖物如此棘手?”
“何止棘手。”
国师声音沉了几分。
“此女魔头以孩童精血为食,借其元气滋养肉身,永葆青春,魔力亦与日俱增。再放任下去,恐酿成大祸。”
厉王心头一沉,急声追问:“国师,可有擒她或镇压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