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馆里的气氛一下子松快了许多,笑声、筷子敲碗的声音、老木桌被拍得“砰砰”作响的声音,混成一曲热闹的交响。连厨房门口那只灰猫都懒洋洋地趴着打起了呼噜。
临近傍晚,何雨柱站在灶前,眉头紧锁。
“明儿起进货得精了,不能再大手大脚。”他心里盘算着,“辣椒酱自己做,豆瓣酱也得重新发酵,老豆腐得提前一天泡,豆皮和千层腐买整张回来自己裁,能省一分是一分。”
他没抱怨,也没有悔意,反而觉得胸口涌起一股久违的踏实感。
他知道,这不是后退,而是调整方向。
他的店,从来不只是为了赚钱,而是要让那些有故事、有记忆的人,在这一碗热汤一盘热菜里,找到些慰藉。
夜色渐浓,小院的灯亮起,厨房的火炉依旧在烧,锅里的老鸭汤正咕嘟咕嘟地响,香气一如既往地穿窗入巷,一点点渗进那每一块瓦砖缝隙,也渗进了四合院的夜与梦里。
而何雨柱——
厨房里早已亮着微黄的灯光,炉灶边的铁壶冒着白气,水声“咕噜咕噜”地响着,像是催促着灶台前的那人加快动作。
何雨柱一身灰布短褂,袖口挽得老高,袖边隐隐带着昨日留下的面粉痕迹。他站在灶台前,神情格外专注,左手端着面粉盆,右手拿着筛子,一点点将雪白的高筋面粉过筛入盆。
他从未正式做过面包。
这事儿说来巧,前几日那位戴眼镜的老客人提了一嘴,说市面上那些软塌塌、空心心的面包吃起来不顶饿,嚼着嚼着就像嚼纸板。那时候他不以为意,只回了句:“那玩意儿不就是烤发了的面糊么?顶饿还得是窝头跟花卷。”
可回到厨房后,他脑子里却老是萦绕着那句话。
“若是我来做面包,会不会不一样?”
这个念头扎了根之后,便在他心头疯长。他开始琢磨配方,从油水比到发酵温度,再到揉面手法,一样一样地试,一样一样地改。他不信书本配方,也不全信经验主义,他更信手头的感觉和鼻子的判断。
那种面粉搅拌到一定时刻、揉到一定温度,空气中泛起的那股细腻的麦香,夹杂着酵母特有的微酸,是他认定的关键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