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楼,雕梁画栋,满室生辉。
赵耀显然是下了血本,直接要了三楼临窗的“观云阁”。
此阁视野绝佳,推开窗便能俯瞰半个京城的繁华夜景。
他一进门,便不由分说地将钟懿往主位上按。
“侍郎大人,您是咱们户部如今的顶梁柱,又是今日的主角,这主位非您莫属!”
钟懿推拒了两下,见众人纷纷附和,也便不再客气,坦然落座。
包厢极大,足以容纳二十余人。
很快,身段婀娜的侍女鱼贯而入,捧着精致的白玉酒壶,为众人斟酒。
一股清冽甘醇的酒香,瞬间弥漫开来。
“这……这是‘梨花白’?”一名姓王的员外郎瞪大了眼睛,他端起酒杯,凑到鼻尖轻嗅,满脸的不可思议,“这一壶,怕是就要纹银数十两!赵主事,你这手笔也太大了!”
赵耀满面红光,大手一挥,笑得后槽牙都快露出来了。
“王兄说笑了!区区几壶酒算什么!大家敞开了喝,不醉不归!我请客!”
“好!”
“赵主事敞亮!”
众人一片叫好,纷纷举杯,气氛热烈到了极点。
钟懿端着酒杯的手,却在无人注意的瞬间,微微一顿。
他的目光,不着痕迹地从赵耀那身簇新的官袍和腰间那块成色上佳的玉佩上扫过。
不对劲。
他清楚地记得,数月前自己初入户部时,赵耀还只是个员外郎,穿的是浆洗得发白的旧袍子,平日里连多吃一碗肉面都要掂量再三。
如今,即便升了度支司主事,正六品,一年的俸禄加灰色收入,也绝不够在天香楼如此一掷千金。
这钱,是哪来的?
席间的奉承声此起彼伏,大多是冲着赵耀去的。
“赵主事当真是年少有为,前途不可限量啊!”
“是啊,咱们户部,日后还要多仰仗赵主事提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