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她也陷入了属于自己的幻境。

但她，却凭借着强大的意志，强行挣脱了一部分幻象的束缚，来到了林夜的身边。她不知道林夜看到了什么，但她能感觉到，林夜的灵魂，正在剧烈地动摇。

“林夜……醒过来。”她的声音，带着一丝哭腔，却又无比坚定，“这一切，都是假的。看看我，看看你的手。”

林夜低下头，看到了自己那只骨节分明、布满老茧的手，掌心之中，一缕微弱的、灰色的气流，正在顽强地盘旋着。

小主，

这不是那只属于社畜的、因为长期敲键盘而有些浮肿的手。

这是属于“灰烬掌控者”林夜的手！

“哈……哈哈……”林夜突然低声笑了起来，笑声越来越大，最后变成了肆无忌惮的狂笑。

他眼中的迷茫与痛苦，瞬间被一种冰冷的、带着无尽嘲讽的清明所取代。

“老子拼了命才从那个该死的世界爬出来，你现在又想把我拖回去？”他抬起头，对着那片灰蒙蒙的天空，竖起了一根中指，脸上是前所未有的狰狞与不屑，“就凭你这点不入流的手段？给我……滚！”

“灰烬领域·畸变！”

一声怒吼，一股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的、充满了平衡与终结意志的灰色力量，从他体内轰然爆发！

他没有去攻击那些幻象，而是直接扭曲了幻象赖以存在的“法则”！

咔嚓——！

一声仿佛玻璃碎裂的脆响。

眼前的摩天大楼、喧嚣的人群，如同被投入石子的水面倒影，剧烈地晃动、破碎、消散。

林夜眼前的景象，重新变回了那片瑰丽的紫色湖泊。

他依然站在湖边，仿佛从未移动过分毫。而他的身边，姜岚的身体，也停止了颤抖，她眼中的火焰与悲伤，也随之褪去。

两人都是一身冷汗，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刚才那短短的瞬间，凶险程度，甚至超过了他们与莫罗斯的那场生死之战。那是直面灵魂深处最脆弱之处的拷问。

“谢了。”林夜看了一眼姜岚，声音有些沙哑。如果不是她最后那一下，他或许真的会沉沦在过去的梦魇之中。

“你也一样。”姜岚的脸上，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苦笑。

她终于明白，这个地方的守护者是谁了。

是他们自己。

是他们自己内心的恐惧与执念。

“这破地方，比跟圣域强者打一架还累。”林夜骂骂咧咧地揉了揉发痛的太阳穴，“看来，想过去，就不能用‘飞’的。”

他看着那片平静的湖面，眼神变得锐利起来。这片湖水，就是幻境的源头。任何试图用能量跨越它的行为，都会触发它的防御机制。

“那我们怎么办？游过去吗？”姜岚问道。

“不。”林夜摇了摇头，“我们走过去。”

他深吸一口气，将体内所有的灰烬之力，全部收敛回核心，不泄露一丝一毫。他整个人，在瞬间，变得像一个最普通的、没有任何力量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