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住,‘银杏根系计划’的第一步,不是我们去教他们怎么做,”她的声音清晰而有力,“而是要让他们觉得,推动口述历史档案数字化,这本来就是他们自己最想做、最需要做的事。我们要做的,只是帮他们捅破那层窗户纸。”
任务落到了林晚头上。
作为团队的对外联络核心,她开始接触这三个试点城市的基层档案员。
然而,现实比预想的更冰冷。
电话那头,多数人态度客气却疏离,最常听到的一句话是:“哦,新标准啊,知道了。上面让弄我们就弄呗,反正最后还不都是填表交差。”
几通电话下来,林晚感到一阵无力。
她意识到,单纯推送精美的操作手册和技术说明,对这些早已在文山会海中麻木的一线人员来说,不过是又一份需要应付的“作业”。
她当机立断,改变了策略。
她向苏霓申请,组织一场特殊的“反向培训”。
一周后,一场名为“档案的温度”的线上分享会在三个试点城市同步举行。
没有领导讲话,没有专家说教。
林晚邀请了三位特殊的“讲师”——他们都曾是基金会口述史项目的受访者,也都是靠着这些数字化档案成功维权的普通人。
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对着镜头,用带着浓重口音的普通话,清晰地讲述了他如何凭借基金会系统生成的唯一编码ID,在社保系统里找到了自己三十年前的工龄记录,最终追回了被算错的数万元养老金差额。
当老人展示出那条带有时间戳的口述史记录链接时,直播画面里,许多参会的基层工作人员不约而同地拿起了笔,悄悄记下了那个他们之前不屑一顾的系统路径。
与此同时,陆承安正在南方的试点市,对另一重风险严阵以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