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天刚破晓,一个年轻的母亲敲开了林晚的门。
她是在地震中失去七岁儿子的女人,也是当初第一个激烈反对录音的人。
她红着眼圈,将一支录音笔递给林晚,声音沙哑却坚定:“我想给我的娃儿,唱首他以前最爱听的摇篮曲。”
就在那首歌被录下的瞬间,千里之外的超算中心,许文澜的指尖在键盘上敲下了最后一行代码。
屏幕上跳出一个猩红色的最终确认窗口,警告语闪烁不定:“警告:‘脉搏协议’最终版本升级将永久移除中央控制台,系统将进入完全分布式自治状态。此操作不可逆,是否确认?”
她没有丝毫犹豫,按下了回车。
庞大的数据流瞬间如决堤的洪峰,奔涌向全球数以万计的节点。
中央控制台的权限在代码的冲刷下层层剥落,直至化为虚无。
从这一刻起,这个庞大的声音系统再也没有“神”,没有唯一的总负责人。
它将像空气和水一样,成为一种公共的存在。
在离岗前的最后一秒,许文澜调出了E00119号入口的权限设置,将其修改为“永久开放”。
激活方式:任意。
这意味着,哪怕只是对着任何一个终端设备轻轻敲击一下麦克风,这个入口也会被激活。
系统核心提示语,在那一刻悄然变更。
冰冷的机械音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行温和的文字,浮现在每一个节点的待机界面上:“你不必成为谁,只要你想被听见。”
同一时期,国家广播档案馆内,苏霓正在整理她毕生的采访笔记和资料,准备进行捐赠。
在一本厚厚的笔记本里,她翻出了一张被岁月浸染得泛黄的报纸剪报。
标题字迹依旧锐利——《临时工惊艳全场》。
那是她第一次临危受命,以实习生的身份完成重大现场报道的新闻。
她凝视着报纸上那个年轻、紧张但眼神坚毅的自己,拿起笔,在页边的空白处,补写了一行小字:“惊艳不是目的,让普通人也能站上去才是。”
资料移交那天,一位负责对接的实习生满眼崇拜地看着她,好奇地问:“苏老师,您当年在事业巅峰时放下话筒,转做幕后和理论研究,真的没有后悔过吗?”
苏霓闻言,温和地笑了。
她摇摇头,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话筒从来就没放下,它只是换了个方式握着。”
那几日,陆承安陪着苏霓回到了江南的老宅小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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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整理阁楼时,意外发现了一个落满灰尘的木箱,里面堆满了未曾拆封的感谢信。
他一封封地打开,烛光下,那些来自天南海北的字迹,诉说着相似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