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候,我们挤在狭窄的店铺里,看着老师傅熟练地包馅、上笼,等着那氤氲的热气弥漫开来。他会趁热咬一口,然后烫得直呵气,却还要把另一半递到我嘴边,眼睛亮晶晶地看着我,问:“好吃吧?”
回忆的碎片像锋利的玻璃碴,瞬间刺破了我努力维持的麻木外壳,带来一阵尖锐的刺痛。我下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手指,但脸上,依旧维持着那副死水般的平静。
陆砚深看着我,嘴角似乎勾起了一抹极其细微的、冰冷的弧度。他继续用那种轻飘飘的、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压迫感的语调说:
“那家店,每天下午两点开卖,限量一百份。去晚了,就没了。”他顿了顿,目光像手术刀一样刮过我的脸,补充了最关键、也最苛刻的条件,“我要你,在下午三点前,把新鲜出炉的定胜糕,摆在我书房的茶几上。”
下午三点前?从城东的别墅区,到城西的老街,横跨整个交通最拥堵的市中心?而且那家店出了名的需要排长队,去晚了根本买不到!这几乎是一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
他看着我,眼神里带着一种恶意的、看好戏似的期待,仿佛已经预见到我的为难、我的哀求、或者我任务失败后的狼狈。他甚至还冷笑着加了一句,像最后一道枷锁:
“买不回来,”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砸在我心上,“今晚,你就别吃饭了。”
用最基本的生存需求来威胁。他知道,我需要钱,需要这份工作,所以我不能倒下,我必须吃饭维持体力。他用最直接的方式,掐住了我的命脉。
空气仿佛凝固了几秒。
我垂着眼,目光落在自己洗得发白的运动鞋鞋尖上。大脑却在那一刻,像一台高速计算机,瞬间开始了运转。地图,路线,交通方式,时间预估,拥堵概率……所有信息飞快地闪过。
开车?这个时间点,市中心肯定堵死,停车场也难找,绝对来不及。
地铁?需要换乘,加上步行时间,也很紧张,而且无法保证一定能抢到糕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