求饶?
向谁求饶?向这个将我拖入深渊、以折磨我为乐的前男友求饶吗?
还是向这该死的、无常的命运求饶?
我看着他眼中那抹真实的困惑,心底那片冰冷的荒原上,骤然卷起了一阵尖锐的、带着血腥味的嘲讽的风暴。
但他不懂。他永远也不会懂。
我缓缓地、极其艰难地移开了与他对视的目光,转向了天花板那片单调的白。仿佛那里有什么东西,比他那张充满复杂情绪的脸,更值得关注。
喉咙干得发疼,我轻轻吞咽了一下,才用同样沙哑的、气若游丝的声音,轻声回答:
“习惯了,先生。”
习惯了独自吞咽苦水。
习惯了打落牙齿和血吞。
习惯了在绝境中,不期待任何人的援手,因为知道期待只会带来更大的失望。
习惯了……用一身看似柔软的刺,来保护那颗早已千疮百孔、却依旧不肯真正屈服的心。
这三个字,轻飘飘的,却像一块沉重的巨石,砸在了我们之间。
“习惯了……”他低声重复了一遍,像是在咀嚼这三个字里蕴含的、过于沉重的含义。
房间里,再次陷入一片死寂。但这一次的寂静,与刚才截然不同。仿佛有无形的波涛,在我们之间汹涌碰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