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沉默了两秒,目光依旧牢牢锁着我,仿佛在评估我这句话的真实性,又像是在积蓄着某种力量。然后,他微微向前倾身,靠得更近了些。那股强大的压迫感几乎让我窒息。
“聊了什么?”
他终于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声音依旧不高,但每个字都像冰锥一样,带着刺骨的寒意,扎向我。
“叙旧?”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那弧度里没有半分笑意,只有浓浓的讥诮,“还是……诉苦?”
“诉苦”这两个字,他咬得格外重,带着一种毫不掩饰的讽刺意味。仿佛在说:你是不是迫不及待地向你的旧相识,哭诉在我这里受了多少委屈?多少折磨?
我的心猛地一沉。果然,他最在意的,是我是否向外人透露了在这里的处境,是否损害了他那扭曲的“权威”和“掌控感”。
我迎着他审视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翻涌的屈辱和怒意。不能被他激怒,不能掉进他预设的陷阱。
“陆先生想多了。”我开口,声音依旧努力保持着平稳,甚至刻意带上了一丝不易察觉的、仿佛觉得他这个问题很无聊的淡漠,“只是偶然遇到,寒暄了几句近况,仅此而已。”
我再次强调了“偶然”和“寒暄”,试图将这次相遇的性质,定性为最普通、最无关紧要的社交活动。
“近况?”他捕捉到这个词,眼中的冷意更盛,“哦?那你倒是说说,你是怎么跟他寒暄你的‘近况’的?是告诉他你现在在我陆砚深家里当保姆,过得‘很好’?”
他的语气充满了恶意的引导,那双眼睛像鹰隼一样,不放过我脸上任何一丝细微的表情变化,试图捕捉到哪怕一丁点心虚或闪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