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座牢笼,锁住的,从来不只是我。
还有他自己。
他正在被自己点燃的这场大火,一点点反噬。
有一次,在我凌晨三点被他叫醒,去给他煮一碗他根本不会吃的醒酒汤时,我端着汤碗走进书房。他瘫坐在沙发上,领带扯得歪斜,眼神涣散,满身酒气。看到我进来,他猛地抬起头,目光浑浊地锁定我。
我放下汤碗,转身欲走。
“站住。”他声音沙哑地命令。
我停下脚步,背对着他。
良久,我听到他发出一种极其压抑的、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声音,带着浓重的酒意和一种近乎崩溃的疲惫:
“说话……”
“沈清弦……你他妈……说句话!”
哪怕是骂我也好!
我缓缓转过身,看着他因为酒精和痛苦而扭曲的脸,眼神平静无波。
“先生,汤要趁热喝。”我轻声说,语气像在背诵说明书。
他死死地盯着我,眼眶瞬间红了,不是悲伤,而是极致的愤怒和一种巨大的、无法言说的失落。他猛地挥手,将茶几上的汤碗扫落在地!
“滚!”他嘶吼着,声音破碎。
“是。”我躬身,默默退出了书房,轻轻带上门。将他的失控和痛苦,关在了门内。
走在空旷的走廊里,我的心像一口枯井。
我知道,我的麻木,像一面镜子,映照出他行为的荒诞和内心的空洞。
这种映照,比任何反抗都更让他难以忍受。
他愤怒,是因为他开始害怕。
害怕这场报复,最终吞噬的,是他自己。
而我已经不在乎了,我只是一具行走的躯壳。
等待着一个最终的,或许早已注定的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