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不知为何,陆砚深内心深处,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质疑:仅仅是这样吗?沈清弦,那个曾经骄傲得像天鹅一样的女人,她的恨,会如此……表面和直接吗?
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住虚空中的某一点,仿佛想穿透这重重迷雾,看清那个远在天涯海角的、让他一败涂地的女人的真实面目。
脑海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她最后那段时间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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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旧是顺从的,安静的。
但那双眼睛……
他努力回想,那双向来低垂、掩藏所有情绪的眼睛深处,似乎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不再是死水般的麻木,而是一种……一种近乎冷酷的平静。一种仿佛在酝酿着什么、等待着什么的……决绝。
他当时为什么没有察觉?
是被商业上的麻烦蒙蔽了双眼?
还是他潜意识里,根本不愿承认、也不敢去探究,那个被他视为所有物的女人,内心可能潜藏着如此巨大的风暴?
一种巨大的荒谬感和无力感,像潮水般将他淹没。他像个蹩脚的棋手,自以为步步为营,却不知对手早已看穿了整个棋局,并在最关键处,落下了致命的一子。而他,直到满盘皆输,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一直在和怎样一个对手对弈。
他输了。
输得彻彻底底。
不是在商场上,而是在这场他自以为主导的、关于控制和征服的情感博弈里。
陆砚深缓缓地、极其缓慢地,将脸埋进了颤抖的掌心。指尖冰凉,触碰到额头的皮肤,却是一片滚烫。书房里,只剩下他压抑的、沉重的呼吸声,在黎明前的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和……孤独。
他这才明白。
那个让他吃了大亏、让他像个傻子一样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人,
从来就不是什么神秘的商业对手。
而是那个,日日夜夜,安静地站在他身后的,他从未放在眼里的合约保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