顶楼的私人病房,成了一座精致的孤岛。时间在这里失去了明确的刻度,只有窗外光线的明暗交替,提醒着日升月落。
陆砚深似乎打定主意,要将“弥补”执行到极致。在将我转入这里之后,他做出了一个更令人震惊的举动。
他几乎从我的病房里“消失”了。
不是真正意义上的离开,而是物理存在感的急剧降低。旁边那张陪护床变得空空荡荡,他不再像之前那样,长时间地、充满压迫感地坐在那里守着我。
取而代之的,是病房隔壁那个原本用作医护人员临时休息的小房间,成了他新的“领地”。
我开始注意到一些细微的变化。
偶尔,当我从浅眠中醒来,或者午后望着窗外发呆时,能听到隔壁传来极轻微的、压低了嗓音的通话声。
“……这个案子先放一放。”
“所有日程,无限期推迟。”
“不是重大决策,不要找我。你们处理。”
他的声音透过并不完全隔音的墙壁,模糊地传过来,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疲惫和决绝。那些曾经在他口中重若千钧的并购、融资、战略会议,此刻都轻飘飘地被“推迟”、“搁置”。
有一次,护士长进来为我测量血压,随口提了一句,语气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感慨:“陆先生把隔壁房间临时改成了办公室,这几天连轴转,看着可真辛苦。沈小姐,陆先生对您,真是没话说。”
我垂下眼睫,没有回应。
是啊,没话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