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小姐,恢复得非常好,超出预期。”医生收起听诊器,语气轻松,“伤口愈合良好,各项指标都稳定了。可以考虑出院,回家静养了。注意营养,保持心情舒畅,适当散步,避免剧烈运动就好。”
出院。
这两个字,像一把钥匙,轻轻插入了凝固的时间锁孔。
陆砚深站在医生身后,听到这句话,身体几不可查地晃了一下。他看向我,眼神里充满了急切、渴望,以及一种近乎哀求的卑微。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比如“回家住吧”,或者“让我照顾你”,但在我平静无波的目光扫过去时,所有的话都哽在了喉咙里。
医生离开后,病房里只剩下我们两人。
空气仿佛停止了流动。
他站在原地,像一尊僵硬的雕像,只有胸口微微的起伏证明着他的存在。他看着我,嘴唇翕动了几下,最终,用尽全身力气,才挤出几个沙哑破碎的字:
“医生……建议出院了。”他顿了顿,喉结剧烈滚动,“你……想什么时候走?或者……想去哪里?”
他把选择权,小心翼翼地,递到了我的面前。
我缓缓转过头,目光落在窗外。庭院里的绿意比刚来时更浓了,阳光透过树叶,洒下细碎的光斑。
静默了许久。
久到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眼神里的光一点点黯淡下去,几乎要被绝望淹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