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深依旧蜷缩在角落的阴影里,像一尊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但从苏晚晴说出那句话开始,他全身的感官似乎都集中到了我身上。我能感觉到他那道目光,带着一种濒死之人般的乞求,死死地锁着我,等待着我的宣判。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沉默像不断上涨的潮水,即将淹没一切。
我缓缓转过头,目光没有看向角落,而是落在了坐在床边的苏晚晴脸上。她的眼神里有关切,有期待,还有一种试图弥合裂痕的真诚。
我看着她,这个始终保持着清醒和善意的女人。然后,我张了张嘴,干涩的喉咙里发出声音,很轻,却像冰锥一样,瞬间刺破了房间里虚假的平静。
“晚晴姐。”
我顿了顿,每一个字都说得极其缓慢,清晰。
“他知道了错了。”
这句话落下,角落里的身影猛地一颤,几乎要站起来。但他死死忍住了,只是将身体蜷缩得更紧,屏住了呼吸。
我继续看着苏晚晴,眼神平静得像一潭深不见底的寒水。
“我相信。”
这三个字,没有带来任何缓和,反而让空气中的压力骤增。苏晚晴的眼底刚闪过一丝微弱的希望,就被我接下来的话彻底冻结。
“但是,”我的声音依旧没有什么起伏,却带着一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知道错了,并不代表那些伤害就不存在了。”
苏晚晴脸上的表情凝固了。
角落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破碎的抽气声。
我仿佛没有听见,目光依旧停留在苏晚晴脸上,像是在对她解释,也像是在对自己陈述一个冰冷的事实。
“疤痕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