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在,有人告诉我,这把刀,可能从一开始就锻造错了方向。
我该信吗?
顾怀瑾的话,有几分可信度?他是陆砚深的朋友,他的话会不会有偏袒?会不会是陆砚深让他来当说客,编织的一套说辞?
理智在疯狂地质疑。
但心底某个角落,却又有一个微弱的声音在说:或许……是真的呢?
因为有些细节,对上了。
比如,父亲公司出事前那段时间,陆砚深确实变得异常忙碌和焦躁,我曾无意中听到他打电话,语气严厉地追问着什么“账目”、“漏洞”。当时我只以为是他自己生意上的事,从未往自己家想。
比如,分手时他说的那些绝情话,虽然伤人,但仔细回想,似乎总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嘶吼,不像纯粹的厌恶,更像某种濒临崩溃的宣泄。
比如,这三年,他把我困在身边,用保姆的身份羞辱我,可除了精神上的打压和偶尔的语言刺激,他从未在物质上真正亏待过我。甚至在我受伤后,他那种天塌地陷般的恐慌和悔恨,真实得不似作伪。
这些被忽略的、矛盾的碎片,此刻在顾怀瑾提供的“真相”框架下,似乎……都能找到一种解释。
一种让我心口发闷、呼吸困难的解释。
如果……如果顾怀瑾说的是真的。
那这三年,我算什么?陆砚深又算什么?
我们两个人,就像两个被蒙住眼睛的困兽,在由误会和自以为是的爱编织的牢笼里,互相撕咬,彼此折磨,都以为对方是加害者,都承受着不亚于对方的痛苦。
这太可笑了。
也太……可悲了。
一种难以言喻的酸涩,从心脏最深处涌上来,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不是愤怒,不是怨恨,而是一种巨大的、空茫的无力感。
恨意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