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指尖划过那些被胶带仔细粘贴的裂缝,划过那些因为反复摩挲而变得光滑的纸张边缘。
原来,他不只是捡回了碎片。
他还试图“抚平”它们。
用他那双签下亿万合同的手,像个最笨拙的工匠,在无数个深夜里,对着灯光,一片片拼凑,用胶带小心翼翼地将裂痕粘合,用手指,或许还带着近乎虔诚的力度,一遍遍抚过那些因为我流泪而皱起的纸张……
他以为这样,就能减轻我的痛苦吗?
还是说,这仅仅是他自我惩罚的一种仪式?
我的心口像是被什么东西死死堵住了,闷得发慌,连呼吸都带着撕扯般的疼痛。我一直以为,这三年,是我一个人在黑暗的隧道里独行。
直到此刻,我才惊觉,隧道的那头,一直有一个人。
他没有举着火把来救我,
而是选择了一种最笨拙、最偏执、也最惨烈的方式——把自己也囚禁在了这片黑暗里。
陪着我,一起受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