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相只有一个。
沉重,残酷,却无比清晰。
横亘在我们之间那座名为“误会”的冰山,在这巨大而沉默的合力下,终于发出了不堪重负的、轰然的碎裂声。
然后,是漫长的、死一般的寂静。
阳光透过百叶窗,悄悄移动着角度,在地板上拉出更长的光影。
空气中的尘埃依旧在光柱里飞舞,但那股几乎要凝滞的、沉重得让人喘不过气的氛围,却仿佛悄然松动了一丝。
我慢慢地、极其缓慢地,挪动了一下几乎僵硬的双脚。
脚步很轻,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
我走到床边。
距离很近,能看清他长睫上未干的湿意,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消毒水味和一种劫后余生的虚弱气息。
他依旧闭着眼,眉头因为痛苦而紧紧蹙着,仿佛沉溺在自己那个绝望的牢笼里,无法挣脱。
我的手,在身侧微微蜷缩了一下。
然后,像是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我伸出手,非常轻地、带着一种连我自己都无法言明的试探,覆在了他放在被子外的那只手上。
他的手,很凉。
冰凉的触感从指尖传来,让我微微一颤。
几乎是在我碰到他的瞬间。
陆砚深整个人剧烈地哆嗦了一下。
像是被电流击中。
他猛地睁开了眼睛。
那双漆黑的眸子里,还残留着未散尽的痛苦和泪光,但更多的,是一种极致的、难以置信的震惊。
他死死地盯着我覆在他手背上的手。
仿佛那不是一只手,而是一个绝无可能出现的神迹。
他的目光,顺着我的手,一点点向上,极其缓慢地,移到了我的脸上。
四目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