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砚深在医院又观察了两天,确认没有大碍后,出院了。
他没有回那座空旷得像个陈列馆的别墅,据周姨在电话里欲言又止地透露,先生暂时住在了市中心的公寓,说是离公司近。
我搬回了自己租住的、离公司更近的小单间。
日子仿佛一下子被按下了静音键,又回到了最初的轨道。
上班,下班,挤地铁,在便利店解决晚餐。
不同的是,手机里,每天清晨七点整,会准时响起一声轻微的震动。
没有多余的问候,没有黏腻的情话。
只有两个字,来自一个我曾经烂熟于心、后来咬牙删除、如今又静静躺在通讯录里的号码。
【早安。】
第一天收到时,我看着屏幕上那两个字,愣了很久。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还是他手机被盗了?
这不像陆砚深。
那个会制定“目光不能对视超过三秒”规则的男人,那个会用最刻薄的语言提醒我身份的男人,怎么会发来如此……平淡甚至堪称朴素的问候?
我没有回复。
第二天,七点整。
【早安。】
依旧只有两个字,像设定好的程序。
我皱了皱眉,指尖在屏幕上悬停片刻,最终还是按灭了手机。
第三天,第四天……直到一周过去。
每天的“早安”都雷打不动,准时送达。没有因为我的不回应而有任何变化或追问,也没有任何附加内容。
它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最初连涟漪都吝于泛起,但时间久了,这种一成不变的准时和简洁,本身就成了某种存在。
我甚至开始习惯在闹钟响起前,先瞥一眼手机,确认那条信息的存在。
它不带来任何负担,却像一个无声的坐标,提醒着我,在城市的另一个角落,有个人,在以这样一种极其克制的方式,试图重新建立起一点微弱的连接。
除了短信,变化还发生在我下班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