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很亮,洒在我们之间的空地上,像一条模糊的界河,又像一座无声的桥。
我安静地听着。
听他把那份沉重的歉意,完整地、毫无保留地,放在了我面前。
过了很久,也许只是几秒钟。
我轻轻点了点头,声音平静,和他一样清晰。
“我收到了。”
我说。
不是“我原谅你了”。
只是,我收到了你的道歉。
我听到了。我知道了。
这就够了。对于此刻的我们而言,这就足够了。
他深邃的眼底,似乎有什么东西剧烈地晃动了一下,像是紧绷到极致的弦,终于得到了一个微小的、却至关重要的松动。他没有再说话,只是更深地望了我一眼,然后,极轻极缓地,点了点头。
我们隔着一步的距离,站在月光和路灯交织的光影里。
影子被拉得很长,仿佛要融进这无边的夜色里。
过去那一页,似乎就在这三言两语间,被沉重地,却又无比清晰地,翻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