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餐厅巨大的落地窗，将精致的骨瓷餐具镀上一层暖融融的金边。长餐桌上不再像以往那样，只有一端摆放着孤零零的一份餐点。如今，两端都布置妥当，中间甚至还摆上了一小瓶新鲜采摘的白色小苍兰，散发着淡雅的香气。

我坐在曾经是“客位”的位置上，小口喝着周姨刚端上来的温牛奶。对面，陆砚深正浏览着平板电脑上的财经新闻，手边放着一杯黑咖啡。

气氛安静，却不再是从前那种令人窒息的、主仆分明的沉默。而是一种……流动着的、平和而自然的安静。偶尔有餐具轻碰的细微声响，或是他翻动电子页面的轻滑声。

“上午九点半，和迅科那边的视频会议。”他忽然开口，目光并未从平板上移开，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告知我。

我咽下口中的牛奶，自然地接话：“嗯，资料我昨晚已经发你邮箱了。他们的技术优势明显，但现金流是短板，谈判时可以在付款周期上适当施压。”

他这才抬起头，看向我，眼神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赏，点了点头：“好。”

很简单的一句对话。

却让一旁正在为我们添咖啡的周姨，脸上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她悄悄退开，把空间留给我们。

这种状态，很奇妙。

我们不再是契约关系里那个必须时刻请示汇报的保姆和那个惜字如金、发布命令的主人。也不再是发布会上那个情绪激动、将全部身家捧出的男人和那个需要做出重大抉择的女人。

我们像是……两个共同经营着一项名为“生活”的项目的合伙人。

这项项目里，包含着他庞大的商业帝国，也包含着我刚刚重启的人生，更包含着这个我们共同居住的空间，以及我们之间需要重新定义的情感关系。

早餐后，他放下咖啡杯，对我说：“对了，有件事。”

我看向他。

“主卧旁边那个房间，”他指了指二楼的方向，“我让人重新收拾出来了，给你做书房或者静思室。你看看还缺什么，直接告诉周姨或者管家。”

我微微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