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悬挂在天空，将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达尔罕厚重的皮靴踏在草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莫罗则保持着恰到好处的半步距离，既显恭敬又不失体面。

"莫罗，"达尔罕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你在京城...可曾见过琪琪格？"

莫罗心头一紧。"未曾。"他轻声回答，"琪琪格抵京那日，正是我启程来满洲里之时。"

达尔罕的脚步微不可察地顿了一下。远处传来牧民们粗犷的歌声，更衬得此刻的沉默格外沉重。

"记得去年在避暑山庄..."达尔罕摩挲着腰间的银刀，刀鞘上繁复的纹路在夕阳下泛着冷光，"你答对了琪琪格的三道题。"他突然转头，鹰隼般的目光直刺莫罗心底，"那时我看不上你的身份。"

莫罗的指尖微微发凉。"我已经不记得了。"莫罗垂下眼帘，声音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

达尔罕忽然停下脚步。草原上的风卷起他斑白的鬓角，露出眼角深深的皱纹。"莫罗，"他声音沙哑，"答应我，成婚后...好好待琪琪格。"

莫罗的呼吸一滞。眼前这个粗壮汉子如寻常老父般殷殷嘱托。而自己准备的酒中，早已融入了取他性命的毒药。

"岳丈放心。"莫罗听见自己说，声音陌生得不像自己，"我会照顾好琪琪格的。"

达尔罕突然凑近，浓烈的马奶酒气扑面而来："你此来，当真只为祝寿？"他压低声音，"皇上可是派你来查我与俄人交易火器之事？"

莫罗后背瞬间沁出冷汗。原来达尔罕早有戒备，却误判了圣意。他镇定道："岳丈多虑了，小婿确为贺寿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