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步踏出那燃烧着静谧火焰的传送门,脚底传来的不再是星脉圣所柔软地毯的触感,而是某种坚实、温热、带着细微颗粒感的硬质地面时,一股与学院截然不同的气息扑面而来,将所有人瞬间包裹。
首先感受到的,是温度。一种干燥的、蕴含着充沛能量的热浪,如同无形的暖流,瞬间驱散了传送带来的最后一丝空间眩晕感。这热度并不灼人,反而带着一种令人舒适的、如同冬日围炉般的温暖。空气中弥漫着复杂的气味——有硫磺特有的、略带刺激性的气息,但更强烈的,是一种类似熔岩冷却后的矿物味,混合着不知从何处飘来的、令人垂涎的烤肉香气,以及一种……类似于巨大机械运转时产生的、带着润滑油脂和金属摩擦的工业气息。
视觉的冲击紧随而至。
他们站立的地方,似乎是一个巨大的、由暗色金属和某种光滑黑色石材构筑的圆形平台,平台边缘铭刻着复杂的符文,正缓缓黯淡下去,显然这就是传送阵的接收点。举目望去,并没有预想中地狱般的恐怖景象——没有燃烧的焦土,没有哀嚎的灵魂,没有肆意喷发的火山。
取而代之的,是一座宏伟得超乎想象的……地下都市。
他们的头顶,并非岩石穹顶,而是一片浩瀚的、缓缓流动的暗红色“天空”,那是由极度活跃的地脉能量形成的发光层,如同永恒凝固的晚霞,将柔和而充沛的光线洒向整个城市。城市的建筑鳞次栉比,并非杂乱无章,而是呈现出一种严谨的几何美感。高耸的塔楼由暗色金属和发光的黑曜石构筑,表面流淌着熔岩般的橙红色纹路,仿佛是建筑的血管。宽阔的街道并非泥土或石板,而是某种经过处理的、光滑如镜的暗色材质,清晰地划分出了车道与人行道,甚至能看到类似魔法符文的路标在微微发光。
街道上熙熙攘攘,但秩序井然。形态各异的“居民”穿梭其间:有身材高大、皮肤如同冷却熔岩般皲裂、扛着巨大工具的熔核巨人;有周身环绕着温和火焰、如同精灵般跳跃飞舞的小型火元素生物;有穿着整齐制服、显然是城市管理人员的恶魔族,他们头上的角形态各异,但举止规范,甚至会在路口引导“交通”——那是一种由驯化的、披着厚重金属甲壳的熔岩甲虫拉动的厢式车辆。远处,可以看到巨大的熔岩瀑布被约束在透明的能量管道中,如同城市的动脉,为下方的建筑群提供着光和热。更远处,传来有节奏的、沉闷的锻造锤击声,那是城市工业的心跳。
整个城市,充满了活力、热量与……一种令人惊讶的、高效的秩序感。
短暂的死寂之后,惊呼声几乎同时响起。
“俺……俺的星穹啊……”托尔·铁影张大了嘴巴,足以塞进整个熔岩犀牛腿,他用力揉了揉眼睛,环顾四周,“这……这真是熔铸铁狱?!这马路比俺们北境主城的还宽!还干净!”
诺拉·暗焰兴奋地蹦跳起来,指着远处那些跳跃的火精灵:“看!看!我就说嘛!它们好可爱!哇!那些发光的房子!比学院的魔法灯还亮!”
艾莉丝·光铸和赛琳·欧申那斯也睁大了眼睛,虽然她们曾来过,但再次见到这壮观的景象,依然感到震撼。赛琳轻声对身边的欧申那斯说:“母亲,这里的能量流动……真的好有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