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王的意志,便是狼群行动的绝对准则。
当韩破军那看似简单却蕴含着疯狂与决断的命令下达后,整个狼群大营,如同被投入巨石的死水,瞬间沸腾起来,却又在一种冷酷的秩序下,高效运转。
所有被俘或强征的、自称善于掘土、打井、或有矿工经历的辅兵与降卒,被迅速甄别、集中。人数竟有数千之众。他们被驱赶到靠近大营后方、远离虎牢关视线的一片被林木遮掩的低洼地带。
王老五亲自坐镇,独眼中闪烁着计算与狠辣的光芒。数十名略通土木工程的狼群小校,手持皮鞭,如同监工头子,将这群面带惶恐的“掘子军”分成了十队。
“都给老子听好了!”一名脸上带着刀疤的狼群校尉,挥舞着沾血的皮鞭,对着面前瑟瑟发抖的数百名辅兵咆哮,“狼王有令!从这里,给老子挖!朝着虎牢关左面那段墙基的方向挖!每人每天,必须掘进五尺!挖不到,就他妈给老子一直挖,挖到死为止!”
他猛地一鞭子抽在身旁的土堆上,发出清脆的炸响,吓得前排辅兵一个哆嗦。
“别想着偷奸耍滑!也别想着逃跑!看到周围这些狼牙爷了吗?”校尉指着外围那些如同铁塔般肃立、恶鬼面甲下目光冰冷的狼牙死士,“谁敢怠工,谁敢逃跑,就地砍了,扔进坑里当肥料!”
“开工!”
没有解释,没有理由,只有最赤裸的死亡威胁。
在皮鞭与钢刀的逼迫下,数千辅兵如同绝望的土拨鼠,开始用简陋的工具——甚至很多人只有双手和削尖的木棍——疯狂地挖掘起来。泥土飞扬,汗水与血水混合,沉闷的掘土声与监工不时响起的鞭挞呵斥声,构成了这隐秘工地的背景音。
与此同时,大量的猛火油、干柴、以及从附近河流、水渠强行征调来的水车、皮囊等引水之物,被源源不断地运抵前线,隐藏在伪装的营寨之后。工匠营则奉命打造一种特制的、头部包铁、用于凿击坚硬岩层的重型破岩镐,以及大量用于支撑地道防止塌方的粗木桩。
韩破军坐镇中军,并未亲临挖掘现场,但他的意志如同无形的线,牵引着一切。王老五每日都会将挖掘进度、遇到的土层岩层情况详细禀报。
“主公,已掘进五十丈,土质尚可,但已接近山体基岩,挖掘速度减缓。”
“遇地下水渗出,部分地段泥泞,已命人用木桩加固,并疏导积水。”
“徐晃似乎有所察觉,昨日派小股部队出关试探,被庞德将军击退。”
韩破军只是静静听着,偶尔下达一两条调整指令,比如挖掘角度的微调,或者支撑结构的加强。他的耐心,如同捕猎前的毒蛇。
五日之后,第一条,也是最主要的一条地道,在付出了上百名辅兵因塌方、劳累或监工虐杀而死亡的代价后,终于如同一条阴狠的毒蛇,悄无声息地蔓延到了虎牢关左侧墙基之下,那片被韩破军重点关注区域的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