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抵抗，所有的坚持，所有的忠诚，在这一刻都显得如此苍白无力。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审配等人的丑态，见证了袁绍的刚愎自用导致河北覆灭。若是早用良将，若是肯听忠言，何至于此！

他缓缓闭上了眼睛，从喉咙深处挤出一道沙哑得几乎听不见的声音：

“愿……降。”

几乎同时，旁边的高览也发出一声如同野兽垂死般的呜咽，艰难地吐出两个字：

“……愿降。”

那高高举起的战斧，缓缓放下。

韩破军的手也随之放下。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只是淡淡地吐出两个字：

“松绑。”

铁链哗啦落地。

张合和高览挣扎着想要站起，却因为伤势过重，一个踉跄又险些摔倒。旁边的狼牙士卒冷漠地看着，没有人上前搀扶。

韩破军转身，不再看他们，只留下一句冰冷的话飘在空气中：

“记住，你们的命，是狼群给的。我要的不是两条看门狗，而是能撕碎猎物的狼。证明你们的价值。”

这番话既是对他们的警告，也是给予的机会。韩破军收降他们，不是出于仁慈，而是看中了他们的能力——张合的统兵之才，高览的陷阵之勇，正是狼群继续扩张所需要的利齿。

“韩六。”“末将在！”

“将田丰、沮授尸身，以礼安葬。”

“将袁绍尸身，与其子袁尚一并，悬于南门京观之顶，示众三日。”

张合和高览勉强站稳，望着那个远去的背影，又看看地上袁绍的尸身，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们活下来了，但某些东西，已经永远死在了这个血腥的日子里。从今日起，他们不再是河北的将领，而是狼群的利齿，要用敌人的鲜血来洗刷今日的屈辱，证明自己的价值。

忠魂归天！良将纳降！旧臣伏诛！新血入狼！旧时代的脊梁在这一刻彻底折断，狼群的规则成为这片土地唯一的法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