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枫靠在车壁上,闭目沉思。今日觐见,确认了两件事:一是皇帝确实想削弱镇国公府,二是那个“断刃”标记与皇帝有关。
但皇帝今日没有强行夺取封地,说明他还有所顾忌——或是朝中仍有支持张家的势力,或是北疆局势未明,不敢轻动将门之后。
无论如何,他必须抓紧这个喘息之机。
马车忽然停下,外面传来喧哗声。
“怎么回事?”张枫问。
车夫回道:“国公爷,前面是永昌侯府的马车挡了路。”
永昌侯?张枫眼神一凛。这位皇帝的表弟,与三叔张霖勾结,企图夺取他家产的权贵。
他掀开车帘,正好看见永昌侯也从对面马车中探出头来。那是个面色苍白的中年人,眼神阴鸷,见到张枫,嘴角勾起一丝冷笑。
“原来是镇国公。”永昌侯慢悠悠地道,“听说国公爷今日进宫面圣了?陛下没有责怪你北疆旧部叛国之事吧?”
张枫淡淡回应:“劳侯爷挂心。陛下明察秋毫,自然不会冤枉忠良。”
“忠良?”永昌侯嗤笑一声,“刘擎可是你父亲一手提拔的,如今开关迎敌,致使边境生灵涂炭。张家的忠良,可真值钱啊!”
这话极其恶毒,周围的路人纷纷侧目。
张枫面色不变:“刘擎叛国,自有国法处置。倒是侯爷消息灵通,北疆军报今早才到,侯爷就已经知道得如此详细了。”
永昌侯脸色微变,强笑道:“本侯身为皇亲,自然比常人消息灵通些。”
“原来如此。”张枫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那侯爷可要小心了,陛下最讨厌有人打探军国机密。”
永昌侯顿时语塞,狠狠瞪了张枫一眼,命令车夫让路。
两车交错时,张枫清晰听到永昌侯低声咒骂:“看你还能得意几天!”
回到国公府,张枫立即召来墨莺。
“加派人手监视永昌侯府和三叔府上。”张枫下令,“我怀疑他们很快会有新动作。”
“是。”墨莺领命,又道:“国公爷,赵统领那边传来消息,已初步训练出一批可靠护卫,共三十人。”
张枫点头:“很好。让他们做好准备,很快就要派上用场了。”
夜幕降临,张枫独自在书房核算账目。三万两的外债,五万两的亏空,这巨大的财政窟窿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
但他并不绝望。前世他研究过古代经济,知道这个时代商业的潜力。只要给他时间,完全有可能扭转局面。
问题是,敌人会给他这个时间吗?
窗外,一轮弯月高悬。张枫放下账本,目光坚定。
无论前路多么艰难,他都必须杀出一条血路。
为了生存,也为了那些信赖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