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君命硬!金椎不偏不倚,咣当一声——砸中了副车!车碎得跟齑粉似的,人?嘿,嬴政连根毛都没伤着!对不对?张大谋士,你这准头,啧啧啧,跟你这‘运筹帷幄’的名声可不太匹配啊?是不是给那力士的饭钱没给够,人家手抖了?”
张良的瞳孔在“金椎一百二十斤”、“直指銮驾”、“只中副车”这些精准得如同他亲自口述的细节冲击下,猛地缩成了针尖!
赵天成满意地看着对方眼神深处的惊涛骇浪,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也更加刻薄。
“你以为你干得天衣无缝?你以为你是唯一一个敢在太岁头上动土的聪明人?张子房,你太高看自己了!”
“这天下,恨嬴政入骨、巴不得他早点归西的人,能从咸阳宫门口排到函谷关去!你以为就你张良长了脑子,能在暴君身边安插眼线,摸清他巡游的路线?”
赵天成猛地站起来,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依旧端坐但气息明显不稳的张良,伸手指向虚空,仿佛在指点一个庞大而隐秘的王国,语气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炫耀和鄙夷。
“睁开你的眼看看!这苍茫大地之下,蛰伏的力量岂是你这单打独斗的丧家犬能想象的?我们!‘玄鸟’!‘天命玄鸟,降而生商’的‘玄鸟’!商汤伐桀,武王伐纣!我们就是要效法先贤,革了这暴秦的狗命!再造朗朗乾坤!”
他环视一圈屋内那些听得目瞪口呆、刀都差点握不住的汉子,最后目光钉回张良脸上,充满了优越感。
“‘玄鸟’之翼,早已无声无息地覆盖了整个关中!嬴政那老狗的咸阳宫?九卿大臣的府邸?驰道驿站?甚至他每次出去显摆住的那些行宫!哪里没有我们‘玄鸟’的眼睛和耳朵?你博浪沙那点小把戏,动静大得跟打雷似的,我们能不知道?能看不见?”
“你!你策马探路那鬼鬼祟祟的样子!你安排那傻大个扛着金疙瘩爬山的笨拙!你撅着腚在那儿比划半天选角度的样!”
赵天成用手指夸张地模仿着张良可能的样子,“你当自己是隐身了?在我们眼里,就跟光着腚在咸阳大街上跑没什么区别!滑稽透顶!”
他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痛心疾首的——嘲讽:“更可气的是!我们组织里几个真正有脑子的核心成员,看你这么卖力,还专门开了个会!琢磨着要不要‘帮’你这只菜鸟一把!免得你连嬴政的毛都碰不着就折了!”
“帮?怎么帮?”张良的声音终于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波动,那是震惊、被羞辱的愤怒和一丝荒诞感交织的产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