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舌缓步走出甘露殿,目光掠过殿前跪地的裴寂,声音沉稳地说道:
“裴大人,陛下今日龙体欠安,不便召见。若有急事,您尽可与老奴言明。”
裴寂深知自己儿子先前的举动已令陛下不快,自然不敢多言,只低声答道:
“大家,我儿伤势沉重,恳请御医许大人前来一诊,还望大家成全。”
无舌听闻,思虑片刻后,认为此事并无不妥,遂命身旁的小侍前去传唤许大夫,
并宽慰裴寂道:“此事无需忧虑,大人请回府稍候。”
裴寂见请求已达成,立即辞别,出宫返家。
不多时,御医许胤宗抵达裴府。
当他见到裴殊的模样,未曾触脉便已知道这裴殊受过什么罪。
然而,他仍依礼为其诊脉片刻,旋即直言道:“裴大人,贵公子伤势过重,
想必您也早已请教过他医。这般情形,恐怕此生唯能卧床,难复如初。”
裴寂听罢,神色骤变,急忙上前攥住许胤宗的衣袖,满怀希冀地说道:
“许大人,还请再想想其他法子,可否还有一线生机?”
许胤宗轻叹一声,摇首说道:“恕老朽无能,伤势如此,药石已难以回天。”
裴寂闻言,深吸一口气,神情间夹杂着无奈与苦涩。
他拱手作揖道:“既是如此,仍要多谢许大人亲临诊治。”
许胤宗摆摆手,平静道:“裴大人言重了,老朽实无寸功。”随即收起医箱,起身告辞。
出得房门,守候在门外的裴府管家将一个沉甸甸的钱袋恭敬递至许胤宗手中。
许胤宗略掂了掂,未作推辞,便将钱袋收入怀中,随后转身离去,背影渐行渐远。
裴寂命令下人妥善照顾裴殊之后,满脸怒容地携管家回到书房。
他目光如刃,冷声说道:“立即通知我们裴家所有麾下,
谁若能取李元狰性命,便是我裴府的大恩人!
无论任何要求,我裴寂定不食言,这是我的承诺!”
管家闻言,瞬间心领神会。
多年为裴家效力的暗线无数,此刻正是动用之时。
他立刻应命离去,奔向裴府外安排事宜。
而裴寂则跌坐在书房的椅子中,神色中透出前所未有的疲惫与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