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真正的风暴,现在才要开始。
Eva的离开,只是撕开了序幕。陆砚深不会让这件事就这么过去。我那句话,像一颗投入深潭的石子,不仅惊走了水面的浮萍,更搅动了潭底积郁多年的泥沙。
他会怎么做?
暴怒?斥责?还是更过分的羞辱?
我静静地等待着。低垂的视线里,只能看到他锃亮的皮鞋尖和一小片光洁的地板。他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立刻说话。这种沉默,比直接的爆发更令人心悸。仿佛能听到他体内怒火燃烧时发出的噼啪作响的声音。
每一秒的延长,都是对神经的极致煎熬。
终于,我听到了他移动的声音。不是大步流星地冲过来,而是极其缓慢地,一步,一步,朝着我所在的方向走来。
皮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很轻,却像踩在我的心尖上。
他停在了我面前,很近。近到我能闻到他身上残留的、淡淡的酒气和那股熟悉的、冷冽的木质香。他的身影完全笼罩了我,投下的阴影将我彻底吞噬。
一股强大的、几乎令人窒息的压迫感,迎面扑来。
我下意识地攥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进掌心的软肉里,用疼痛来维持最后的清醒和镇定。
然后,我听到了他的声音。不再是刚才对Eva说话时的平稳,也不是惯常命令我时的冰冷,而是一种压低了嗓音的、带着极度危险气息的沙哑,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磨出来的:
“你刚才,”他顿了顿,似乎在极力控制着情绪,“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