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她死了……”
陆砚深把脸深深埋进膝盖,声音闷哑得几乎听不清,但那绝望的颤音却清晰地敲打在每个人的心上。
“我活着……还有什么意义……”
这个念头,像疯长的藤蔓,瞬间缠绕了他所有的思维。
直到这一刻。
直到这张薄薄的纸,这个鲜红的手印,将可能失去她的恐惧具象化地摆在他面前时。
他才真正明白。
沈清弦。
早已不是他恨的对象。
不是他报复的目标。
甚至不是他想要禁锢的所有物。
她是他贫瘠荒芜的生命里,唯一的光。
是他活下去的……全部意义。
他这三年来的所有偏执、所有伤害、所有自以为是的报复,不过是一场巨大的、可笑的误会。是一场他自编自导的、差点亲手毁掉唯一珍宝的悲剧。
悔恨如同海啸,将他彻底淹没。
他瘫坐在那里,抱着头,像一个迷路的孩子,发出压抑而痛苦的呜咽。肩膀剧烈地耸动着,整个人的气息萎靡到了极点。
走廊里,只剩下他破碎的哽咽声,和苏晚晴低低的啜泣。
绝望,如同实质的浓雾,笼罩了每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