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把带着晴天娃娃的伞,依旧安静地立在门后角落。那份“热心人”送来的宵夜餐盒,早已被清理干净,只留下一个被叠放整齐的空纸袋,暂时搁在垃圾桶旁。
日子像溪水一样,平缓地向前流淌。
我依旧每天上班、下班,挤地铁,在公司和公寓之间两点一线。工作渐渐上手,与同事的相处也愈发自然。我开始习惯这种简单、甚至有些刻板的节奏,它让我感到一种脚踏实地的安稳。
但我知道,这份安稳的表象之下,潜流暗涌。
那个“影子”,并未消失。
他换了一种更隐蔽、也更固执的方式存在着。
清晨,当我走出公寓楼,总能“恰巧”看到那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从不远处缓缓驶离,像完成了一次无声的交接班。傍晚,当我疲惫地走出地铁站,眼角的余光偶尔能捕捉到街对面路灯下,一个迅速隐入阴影的高大轮廓。
他没有再送伞,也没有再送宵夜。
他似乎摸到了那条无形的边界,并小心翼翼地不再逾越。但他用另一种更持久的方式,宣告着他的存在——一种无声的、持续的守望。
我知道是他。
从那个雨夜保安模糊的描述,从那把精准投我所好的伞,从那份署名“热心人”却完全符合我口味的点心,一切线索都清晰地指向同一个答案。
陆砚深。
那个曾经用合约和羞辱将我禁锢在身边,如今却像个幽灵一样,在我生活外围徘徊的男人。
我没有感到愤怒,也没有觉得被冒犯。很奇怪,当那些尖锐的、直接的伤害停止后,面对这种沉默的、近乎卑微的守护,我心里涌起的,是一种更复杂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