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卿之心,朕已知晓。”皇帝终于缓缓开口,声音听不出喜怒,“南疆重要,朕自然清楚。只是……王卿新婚不久,朕若此时让你夫妻分离,岂不显得朕不近人情?朝野上下,又会如何看待朕?”
这是以“体恤”为名的挽留,更是用“舆论”来施压。
萧凡立刻躬身道:“陛下体恤,臣感激涕零。然,忠孝难两全,家国难兼顾。相比于臣个人新婚之喜,南疆万民之安、大梁社稷之稳,更为重要。想必朝中诸位同僚,亦能理解臣以国事为重的苦心。若因臣眷恋私情而致边防有失,臣万死难辞其咎!”
他再次将话题拔高到“家国天下”的高度,表明自己“公而忘私”的态度,堵住了皇帝的嘴。
皇帝目光深邃地看着萧凡,忽然话锋一转:“王卿如此忠心为国,朕心甚慰。不过,南疆军务,如今有卫擎苍、冷锋等一干老成持重的将领在,想必也能应付。王卿是否……多虑了?”
这是在质疑萧凡返回南疆的必要性,暗示他是否想回去继续牢牢掌控军权。
萧凡心中凛然,知道最关键的时刻到了。他神色不变,语气却更加沉凝:“陛下明鉴。卫老将军、冷锋等人,确是良将,守成有余。然,南川新败,其国内局势复杂,非单纯军事守备所能应对。需得熟悉其国情、军情,并能临机决断之人坐镇,方能震慑宵小,化解危机于无形。此等重任,非臣妄自菲薄,恐非他人所能替代。且……”
他略作停顿,抬眼看着皇帝,眼中一片坦诚:“且臣久离南疆,虽时有军报往来,终不如亲临其境,了解实际情况。陛下若允臣返回,臣必更加勤勉,将南疆军政打理得铁桶一般,使陛下无南顾之忧,可专心处理京畿要务。”
他先是强调自己的“不可替代性”,接着表明回去是为了更好地工作,让皇帝放心,最后更是 subtly(巧妙地)点出皇帝可以“专心处理京畿要务”,暗示京城才是权力核心,自己无意参与,只想守好边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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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再次沉默下来,审视着萧凡。眼前的年轻人,沉稳、睿智、滴水不漏。每一句话都站在道德的制高点和国家的利益上,让人抓不住任何把柄。他确实需要萧凡去稳住南疆,但也确实不放心让他长期远离视线。
权衡利弊,此刻强留萧凡在京城,弊大于利。不仅会寒了边军将士的心,也可能逼得萧凡狗急跳墙。不如顺水推舟,放他回去,但必须加上紧箍咒。
“唉……”皇帝忽然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无奈”与“赞赏”交织的表情,“王卿句句为国,赤诚可鉴,朕若再不准奏,倒显得朕不明事理了。”
萧凡心中一动,面上露出“感激”之色:“陛下圣明!”